若菊和静姝聊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宁王府了。
“主子,夫人来了。”墨画掀帘。
蔡氏带着拿着一个小盒子,身后的丫头婆子鱼贯而入。
“这是?”
“你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这些东西当然就要准备了。老爷的意思是,先夫人的东西全部都是你的,我们府里再给你出一份嫁妆。”蔡氏笑着说。
“母亲不必麻烦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已经够了,太过铺张反而不好。”
“老爷说了,不会给你添置太多,就跟二小姐三小姐出嫁时的一样。我选了几个时下里京城流行的步摇珠钗的样子,你看看,还有这些布匹,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我看都不错,就这样吧,也不用刻意改什么了。”
“那好。最近老爷去云水庵算了你和雷世子的八字,是大富大贵长长久久,你的八字虽硬,可是雷世子的和你互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下午,又有宫里皇后娘娘的赏赐送至唐府,整整三大马车的东西,引起街上百姓的围观。
过了两日,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卖艺的女子,找上裴家的门了,她怀了裴三公子的孩子,但是裴家不让进门,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安国公府
“你不能出去,留在房里绣你的嫁衣吧。”安国公夫人对着平阳说道。
“不,我要去问个清楚,如果是真的,我就不嫁了。”
“这又不是儿戏,真假与否,我们这些长辈会出面解决,你瞎搅和什么?”
“母亲,我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一个负心汉啊。裴叔昊在我面前装得多好,可是他一转眼就让别的女子怀了身孕,这让我怎么忍?”
“什么大不了的事,勋贵世家的公子哪一个没有小妾?你是县主不是公主,你的夫君本来就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个。母亲说了,这件事,我们这些长辈会处理好的,你乖乖留在府中绣嫁衣可好?”
“我不,我要出去。”平阳几乎是流下泪来。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喜欢上裴叔昊了,听到这个消息,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去问问他本人,只要他说不是,她愿意相信。
“来人,将县主看好。”
“是,夫人。”
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立即乘坐马车去了裴府,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入夜,平阳怎么也睡不着,她亲自去问安国公夫人。
“母亲,今天你们去了裴府,他们有什么说法?”
安国公夫人笑道,“放心,对你没有一点影响。这个庶子一生下来,他们裴家就送去庄子上,你若是不喜欢一辈子不上家谱也成。”
平阳失望道,“所以他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不是?他让别的女人先我一步怀孕了?我还要做个大度的正房?”
“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戏子生的庶子而已,难登大雅之堂连裴府都说不要了,你又是想闹什么?”
“母亲,我不想嫁了,真的,我忍受不了男人的这种背叛。”平阳突然失声哭了。
“怎么了?”安国公进来,就见女儿哭着,妻子皱着眉头。
“你女儿不想嫁了,你劝吧。”
“这事,为父和你母亲已经张罗好了,那个戏子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你嫁过去就是裴三夫人,叔昊的房里人,都由你说了算。别闹了,孩子,你找不到比裴三公子更好的人了。”安国公劝道。
“为什么你们都让我别闹了,我没有在闹,我是不能忍受这种背叛。”平阳流着泪离开母亲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夜辗转难眠,她决定去找裴叔昊问个清楚。
翌日,平阳在时常和裴叔昊吃饭的地方揽月阁约见了他。
裴叔昊这几日也是辗转难眠,眼下有些淤青,青色的胡渣也出来了,声音中透着疲惫,“你想骂我还是打我都随你。”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她好了多久?”
“没有好过,一不小心就那样了。她是个唱戏的,不知怎么就找上门来了。跟我时,是个清白女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这么办,到底是我裴家子孙不能流落在外。祖父母和父母的意思是,这孩子留下养在庄子上。”
“我不能嫁给你了。”
“为什么?这个孩子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裴叔昊拉起平阳的手。
“你觉得可能吗?不管你跟这个孩子的娘有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可是这个孩子终究是存在的,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戏子在一起的?”
“记不清了,应该是几个月前,那时还没和你在一起。”
平阳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柳叶剑,直指着裴叔昊,“所以你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裴叔昊不说话,眼眶微微泛红,“我犯过的错误不会否认,是我伤害了你,我也道歉。但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减轻痛苦,那就来吧。”说完,就右手抓着剑头扎进自己的心脏部位。
平阳尖叫了一声,“啊”将剑抽出来。
裴叔昊缓缓倒下,平阳接住了他的身体,哭道,“你为什么这么傻?其实我只是生气嫉妒而已,过一阵子兴许就想通了。”
闻声而进的裴府小厮和安国公侍卫都傻眼了,裴三公子身上是血迹,一把剑插在他的胸口,平阳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你们还看什么,快去找太医啊。”平阳叫道。
裴三公子被送回了裴家,太医院的太医也来了四个,在门外商量着对策。
“这伤在心口,且流血不止,恐怕要准备后事了。”胡太医道。
“把剑头拔出不就行了?”高太医道。
“只怕拔出来后血流得更多,死得更快。”
“那可怎么办?”
“先用止血药方。”
“我的孙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早知道就不娶这个劳什子县主了,她都快要了你的命了。”裴家老太太不顾众人在场嚎啕大哭。
“娘,您别乱说话。”裴老爷劝道,“安国公与我是沙场战友,这事不能。”
“去你的沙场战友,若是叔昊没了命,我只管问你们要。”裴老太太怼回去。
站在门口的平阳突然疯了似的往唐府跑,一直跑到潇湘院的门口。
“静姝,他要死了。”平阳的脸色又是汗水又是泪水,哭着站在静姝的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