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昏暗到没有阳光，只有几盏火把，燃烧摇曳。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时不时钻到鼻子，让人难以忍受。

凤阳立在牢门外，看着狐妖妖一身囚衣，坐在一张破桌子前。

即便是身处阶下囚，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依旧如松柏一样，傲骨铮铮。

从女帝那里得到的答案，让她心止不住抽痛。

“凰陌，我就真的如此不招你待见，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肯嫁给我？”

“八皇女器宇不凡，随性洒脱，是个很好的人。”

“我在你嘴里这么好，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想到他在婚礼上的表现，“你可是因为范青。”

听到范青的名字，狐妖妖的神色不可避免的一软。

这样的反应，就像一把利剑，插在她的胸膛。

“他可是男子，你们同为男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一起？”

“为何不可？”狐妖妖反问。

“你们这样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同性怎么可以在一起？”

“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就是他，无关他的性别。他若是女子，可以为我生儿育女，我也欢喜。他是男的，我便认定这个事实，即便是没有子嗣，我也欢喜。”

平铺直叙，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可就是这样直白普通的话，让她明白，凰陌喜欢范青，喜欢惨了，喜欢到骨子里了。

“我知晓你喜欢他，我可以当你名义上的妻子，我不求你的感情，我也可以……可以将他接来，与你一起住我府上！”

说出这句话，无异于她自贱身份，把尊严放在了地上，卑微到尘埃。

这样的凤阳让狐妖妖皱眉，可对方对自己的情意，他也感觉到，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抬头看着凤阳那希冀的眼神，终是叹了一口气:“殿下何必如此。”

起身，走到凤阳的面前，用手遮住了她的眼:“殿下，您是八皇女，也会是未来的皇帝。您该是最尊贵的人，何苦揪着罪臣不放。”

“皇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皇位是凰女姐姐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伸手将狐妖妖遮在自己眼睛前的手拿开，想要就这么握着他的手，狐妖妖有所察觉，先她一步，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了。

凤阳看着狐妖妖的动作，眼神一暗。

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也不愿与她亲近。

狐妖妖知道凤阳的反应，打破了她心里的一丝侥幸:“殿下，您明白我在说什么。既然你知道了凰家的秘密，就说明，你了解了凰家与每一任皇帝之间的关系。女帝会告诉你，我不信你不明白女帝的意思。”

身在皇家，怎么可能有蠢货。

更何况凤阳从小便跟在女帝身边，长大后，又跟凤希走得极为亲近。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而且，她从小便聪慧。

果然，在听到狐妖妖说完的时候，她眼神便黯淡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在女帝心目中的特殊，也知道女帝的打算，可是，她不想当女帝，她也不想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让她与凤希生分，反目。

她从来都懂，只是习惯了忽视，习惯了装不懂。

“我不想当女帝，你信吗？”

“我知道，可是，我信没有。”

是的，她信没用，要凤希相信，要女帝不再这么想才有用。

“殿下，你知道冬猎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是谁做的吗？”

“谁？”

她心里有一个猜想，但是她不想承认。任然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的想法不是真的。

狐妖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把那一丝侥幸打破，“就跟殿下，想得一样，是二皇女。”

“不可能。我与二姐情同手足，她不会这般对我。”

“我说的是真是假，殿下心里也清楚。为什么要抱着一丝虚假，不接受真实。二皇女同样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她不是从女帝那里得知的，所以，她才会想将凰女与殿下一并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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