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怎么在这站着啊。”燕晓晓蹦跳着怀里抱了几本书从外边走进来。
付萌萌呆呆的站在原地,天永远不会老,这番情义与天平齐,永不会幻灭,闳翊的心意自己昭已然是昭昭乎若揭,两颊绯红的含羞欲放的娇态低着头笑了笑,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回过来神的看着燕晓晓。
“咦,阿月,你的脸怎么通红?是不是伤口感染了发烧了?”燕晓晓看着付萌萌一张脸上晕着淡淡的红,关切的问着。
“啊?晓晓啊,没事没事。”付萌萌连连解释。
“那便好,走阿月,到你屋子里看书去,你看我又拿了好些书呢。”燕晓晓洋洋得意的举了举手里的几本书,挽着阿月要进屋子里去。
付萌萌摇了摇头说:“晓晓,我...我若是恢复了女儿身。”
话还没说完,燕晓晓激动的一个不稳差点把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阿月,你怎么突然想恢复女儿身了?当初不是你格外强调的告诉我和阿爷,不要说你是女儿身份吗?”
“说来话长了...”付萌萌小声的说着,牵着燕晓晓往燕老头的屋子方向走去,心中豁然,扬起语调自言自语的干脆的说着:“走吧,我们去找师父,事到如今,该向师父交代清楚了。”
燕晓晓听着付萌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迷迷糊糊的跟在后头一同进了屋。
推开门,付萌萌和燕晓晓走了进去,燕老头正和刘太医捏着一根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药材在讨论。
“给师父,刘太医问安——”
“给阿爷,刘爷爷问安——”
付萌萌和燕晓晓二人纷纷行了礼。
“喔——你们来了,来来来阿月,你来看看这优钵罗花。”燕老头赶紧招招手让付萌萌向前来。
付萌萌仔细的瞧着,惊奇的说:“师父,这就是那罕见的优钵罗花?”
燕老头点点头,一旁的刘太医也笑眯眯的看着付萌萌和燕晓晓二人。
这一看不当紧,摘了面罩的付萌萌落在眼里却是越看越觉得熟悉,刘太医苦思冥想,总觉着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付萌萌,便更仔细端详着眼神回想着。
燕老头看着刘太医目不转睛的盯着付萌萌看,看的这小丫头一动不敢动,赶紧说着:“诶——老刘,你那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前几日付老爷特意吩咐自己不要把阿月大夫是女子的身份说出去,此刻见着面罩下的容貌更是觉得熟悉,刘太医走到一旁坐下,默不作声的思索着。
付萌萌见着刘太医的神情,想起来曾经自己在府中昏迷时这刘太医是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现在怕是觉着自己眼熟,便把那优钵罗花小心的放到匣子里,走到燕老头面前,双腿跪着,俯身贴地的说:“师父,阿月有一事已经相瞒甚久,今日——”
话刚说一半,燕晓晓按捺不住的问:“阿月你要说的,可是同你的身份有关?”
付萌萌点点头。
“感谢师父一直以来待我如亲人无异。”付萌萌跪在地上,真切的说着:“师父您要先答应我,即使稍后您知道了我是何人,也不能不认得我这个徒弟。”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快起来再说。”燕老头平时在家里与这两个小丫头随性惯了,如今见着付萌萌如此认真的模样当真是有一些不习惯,这孩子背上还带着伤,就这么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着实是让人看着心疼,赶忙起身喊着燕晓晓一起把付萌萌扶起来。
付萌萌倔强着轻轻的推开了师父和燕晓晓,示意燕晓晓把师父扶到座椅上坐好。
半柱香的时间,付萌萌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尽了。
屋中一阵静默。
燕晓晓童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默,试探着问:“所以说,阿月你是付老爷的——夫人?”
付萌萌看着爷孙二人点点头。
这刘太医方才在后头还正回想着在哪里见过阿月大夫,然后方才付萌萌在与燕老头坦白的时候,这老耳朵听得甚是清晰,赶忙站起来三步并一步的走到付萌萌面前,激动的说:“我就说这位小师父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原是付夫人啊。”
付萌萌忐忑的看着沉默不语的燕老头,心中惴惴不安,小声试探着喊着:“师父?您...是怪我了吗?”
燕老头依然不言语,起身站起来走到付萌萌身边,伸出手拉着付萌萌站起来,又让付萌萌的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着:“一年前我和晓晓遇到昏迷不醒的你,把你带回了家,你醒来后晓晓询问你,你只是默不作答,还要换了你自己的女儿身份,为师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你这孩子究竟是好是坏。可是日子久了,为师看得出你是一个好孩子,你心性纯良,伶俐活泼,学习医书严谨用心,待晓晓情同姐妹,对我也孝顺尤佳,既然曾经之事你闭口不提,为师就猜测着或许是你经历了些不愿回忆伤心事的事情,等日后哪天你决定面对时再说出口告知于我也不迟。为师毕生只收了你一个徒儿,除了晓晓,你就是为师最亲的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了,为师最大的心愿就是愿你同晓晓二人平安康健,喜乐常在。”
一行话说出,付萌萌热泪盈眶,手忙脚乱的抹着眼泪,心中百感交集的走到燕老头身前重重的磕了个头。
燕老头见状赶紧向前阻止了说着:“诶诶诶,傻丫头,当心背上的伤。”
燕晓晓也走到付萌萌身边小手环抱着付萌萌,虎头虎脑的说:“阿月,哦不——以后我要喊你阿萌,反正我可是不愿喊你做付夫人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故事可比戏文书上精彩呀。”
付萌萌被燕晓晓这番话逗得破涕为笑,红着眼看着燕老头和燕晓晓。
突然间燕老头豁然一笑,三人皆不理解的看着。
“阿萌啊,方才你说你本就是这付老爷从小订下婚约的妻子,现如今倒是省了我一桩心事啊!”燕老头慢斤四两的说着:“早几日我瞧着这付老爷待你珍惜不已,甚是爱怜,如今你也是正值婚嫁年岁,正想着瞅个时候问问你是何心思,若是你心意契合,我便去求了付老爷让你常伴左右便是,可这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任谁也想不到你原本就是堂堂正正的付夫人呐!哈哈哈!”
“师父,您就不要再取笑我了。”付萌萌听了后脸红耳热的,匆匆行了个礼后赶紧拉着燕晓晓一路小跑回自己房里了。
“所以说阿月,不不,阿萌。”燕晓晓纠结着称呼,又干脆的说:“不管了,我往后还是喊你阿月吧,一时也改不回来了。”
付萌萌笑了笑,点了点燕晓晓的脑袋说:“就还是叫阿月吧,我也喜欢。”说罢便喊着燕晓晓一同朝着衣柜走着,“帮我选几件儿衣服吧。”
燕晓晓最喜欢挑拣搭配衣物,眼前偌大的衣柜中填满了各样式的烟沙罗缎锦衣轻纱,一时间看的眼花缭乱,赶紧揉了揉眼睛欢天喜地的踩着梯子七上八下的去挑选衣服了。
不一会儿,燕晓晓便抱着一叠衣服递给付萌萌,赶紧催促着付萌萌去换上。
屏风后一位明丽动人的女子绰约姿态落步而来。
一身月牙白的对襟宽袖长锦衣,锦衣上大片的铺绣着湖蓝色与银线勾勒的合欢花,脚踩一双同样湖蓝色的花盆底儿,精巧的鞋面上嵌着透明光净的水晶珠与火红的玛瑙珠拧成一股的璎珞,走一步,那坠着的南红玛瑙的红便随着步子洋溢的摆动着。
一头乌发未绾起,万千青丝便随意的拢在了耳后,双目含春,眉目清秀,两颊轻透着浅梨涡,纤腰微步,清波流盼,秀眉如弯柳,樱唇似梅花,虽未施粉黛,却不自觉的浑身都散发着静婉沉静,灵动清秀的佳人气质。
燕晓晓看到付萌萌旖旎走出后,一双眼睛瞪得溜溜圆,嘴巴惊愕的大张着伸着手指着,不敢置信的说:“你你你,你还是阿月吗?”
付萌萌看到燕晓晓这幅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袅袅娜娜的转了个圈,一袭青丝随着身姿丝丝的盘旋在空中,蓦的欣欣然的停下动作,身萦绕的空气中还余留着属于少女独有的香气,暗波浮动在屋中,又走到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转过身对燕晓晓甜美一笑的说着:“晓晓,还别说,这身衣物你搭配的甚是好看。”
这一番话听了后,燕晓晓才觉着身边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是她的阿月,清了清思绪拉着付萌萌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正打算寻几样般配的首饰给付萌萌佩戴上。
方才二人匆忙跑进屋,便把门虚掩着没关实,付闳翊轻扣门未听得里边有人答应,便干脆自己推开门走进屋里。
付萌萌和燕晓晓边嬉笑边挑选着,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屋中进了人。
“咳——”付闳翊站在屏风外轻轻的咳了两声,示意自己进了屋。
两人听到这声后便赶忙起身绕过屏风走上前去行礼。
“闳翊——”
“付老爷——”
付闳翊抬起手示意二人免礼,余光瞥到了付萌萌已经换了女儿装扮,便仔细的看着。
青丝垂髫,风姿绰约浑天而成,清秀婉丽如那月宫之中居住着的那位仙子一般,一眼看去竟能惹的让人挪不开眼。
付闳翊不由自主着喃喃的说:“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我付府如今也有了位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