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苦哀求,“母亲可否答应?他~~恐怕快要没~命了。”
一想到他正在急待着固元丹救命,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恨恨抓着,连带着声音都发颤。
长公主甚是心疼地看着我,遗憾道:“上次你父王重病,我已是给你父王用了。”
难怪宁王老爹那般昏迷不醒、形容枯竭,不久便又恢复如初。
我还以为我与长公主每日的祈祷诚心感动了天地,原来是长公主舍了这般珍贵的固元丹予宁王服用,才起了此般的效果。
既是已经被用了,那就是没有了!!!
希望到失望之间绷着的一根弦,断了。
我无力的瘫软下去,眼泪再次溃散,模糊了眼前。
“母亲,怎么办?”我穿越以来,第一次像个无助彷徨的孩子一般,哀戚地问着长公主,我该怎么办?
长公主抚了抚我的头,说:“崔二也是个极好的,愿用自己的命来血饲这蛊虫救老丞相。只是这道坎,不知他能不能过得去。”
果然,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长公主。
“可旦儿不想让他死。”这是我第一次这般直接地向长公主袒露自己对他的心事。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细细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她说:“这固元丹,先皇除了曾赐过我一枚,还有一枚赏赐给了当时为救先皇生命垂危的郡国公。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当时郡国公靠自己的毅力挺了过来,并没有服用固元丹。若猜得没错,此丹应还在郡国公府。”
我像是在黑暗中,看见了点点希望星光。
“母亲,郡国公府的固元丹,可否求得?”
“这般珍贵,哪是轻易能得来的?”
“若是皇后娘娘去求呢?”
长公主无奈摇了摇头,“皇后此时正在宫中,去郡国公府求药再到崔相府,可能已是来不及了。”
我脑海中一下子反映出崔相府、皇宫与郡国公府的位置,崔相府处皇宫与郡国公府之间,皇后求药,来回路程时间将赶不及救人。
而宁王府与郡国公府隔着两条巷子,若是能到郡国公府求得药再到崔相府救人,便比找皇后去求药省去差不多四分之三的路程。
我突然想起了王鸢,还有王鸢在崔相府的湖畔看崔扬的眼神。
许是,王鸢也如我这般,不想崔扬有事?
郡国公最是疼爱这个孙女,相信王鸢能帮他。
不知哪里蓄起的力气,我猛地起身给长公主摆了别,脚步匆匆便往大门奔去。
虽是走得匆忙,但也未能避开身后长公主的一声长叹!
马车太慢,我让大山带着我骑马。
迎园之后对马的恐惧,在此时显得这般微不足道。
当我从马上踉跄地爬下来,跑到王鸢跟前时,盛装打扮的她刚要准备上马车出府。
拨开她身边丫鬟的阻拦,我一把抓住了王鸢。
“求你,救救崔扬。”
从未想过要在王鸢面前低头的我,此时声音里满是哀求。
王鸢冷不丁地被我抓住,脸上还有被我一身风尘狼狈吓到的惊讶。
她打量着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说的胡话,说:“郡主,为何这般求我?救崔二公子又是什么回事?”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慢下来,说:“崔扬为救崔老丞相,现在用自己的精血饲养蛊虫,需要固元丹来稳住心脉,不然就会精元耗尽而亡。听说晋国公有先皇赏赐的固元丹。我知道此般求你实在是强人所难,但是人命关天,还请你救他。”
王鸢的神色也一分分地变得凝重,“崔二公子正在血饲北蛮的蛊虫?”
听王鸢曾说,她随太医院的院首学过医术,应是对这种蛊虫也有听闻。
我点了点头,“现在时间紧迫,再有半个时辰,没有固元丹,恐怕他就要没命了。”
她的神情变得紧张,拎起裙摆,往府里走去。
在进大门之时,王鸢突然停下,转身看我,眼里多了一份打算,少了一分慌张。
“郡主,救崔二公子是可以,但是若是我此般求了祖父的固元丹,救的却是别人的意中人,我倒觉得不甚划算。”说着,她将迈进出去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我亦猜得到,不会那么容易的。
我无力的紧闭一下双眼,在心底做好最坏的打算,应付王鸢此时可能提出来的任何条件。
“那姐姐说,要怎样才能救他?”
王鸢突然笑了,像是身上多了几分“坐地起价”的资格,微扬下巴,道:“固元丹如此珍贵,我若是求祖父拿出来就崔相府的二公子,祖父定会有诸多顾虑。可若是,我求祖父拿它来救未来的孙女婿,祖父定是更容易答应的。”
果然,王鸢还是说出来了。
她喜欢崔扬,她想得到他,才会救他。
只是,这般狗血的剧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才知自己也并未比她人能耐几分。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救人,现在没有时间让我与她争辩,也没有时间让我可以犹豫。
“好,我退出。”
没想到,这三个字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
没什么难得过不去救他!
王鸢笑了笑,伤疤尽消的娇脸上,印着秋日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照得我内心无比的冰凉。
看着从郡国公府中出来的王鸢,匆匆坐上马车,往崔相府方向走去,未曾多看在大门边等着的我。
我悬挂的心也终于回落了几分,只要她全心救他就好。
“大山,我们走吧。”我拖起无力的双腿,调动着全身的力气,一步步向前迈进。
大山上前拉住了我,满是担心地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郡主,这边才是回王府的方向。”
我回过头,无力地看了看大山,挤出一点的笑,想让自己变得从容,说:“我想去看看,看他没事了,我再回去。”
我不想再傻傻地呆在家里等着别人给我传关于他的消息。
“好。”大山拉上大马,陪着我往崔相府方向慢慢走去。
每跨出去的一步,都是在缩短我走向他的距离,每一步都深深,而又浅浅。
“你改变不了的......”
昨夜梦魇里那女子凄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一阵阵地刺进耳膜,尖利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