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莫云深拖长了语调，尾音还微微上扬，“你拿着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非法渠道得来的证据，跟我举报我手下的工作人员？你到底把脑子忘在了哪里才有的这么大胆子，嗯？”

所有偷录偷拍的东西都不能作为开庭的证据，这是法律常识。

除非是在公众场合拍摄的东西，否则别人还可以反告你侵犯他的隐私权！

顾琉得来的这些东西，哪怕是真实的，那对方不认，也奈何不了他。

顾琉哑口无言。

但是又不想就这样在莫云深面前认输。

她可是把莫云深当成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对手，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台下就认输呢？

她的脑袋瓜子飞速地运转着，然后忽然灵光一闪，有些无赖道：“那我这就不算举报了，只能说是有这么一个现象，你是听还是不听？”

“嗤，”莫云深似乎颇为无奈般摇了摇头，把u盘接入了电脑，手在桌面上的一个按钮处一按，那窗帘就缓慢地降落，遮挡住了身后玻璃墙阻隔不了的日光。

然后，侧边，一个幕布缓缓拉下，投影被启动，在这变暗了的办公室内，播放起了莫云深电脑上的画面。

莫云深操纵着鼠标，点开了u盘，先是点开了那比较容易看完的照片。

这些照片便是从于光摄影师的照相机拷贝的，以及赵宇被迫上交给公司的照片存档。

莫云深看得飞快，似乎那些水准颇高的照片完全入不了他眼。

顾琉的视线虽然看向了屏幕，但是也忍不住用眼尾瞟向莫云深。

男人的脸被电脑屏幕的光照得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尤为突出。

那脸上，是严肃是漫不经心，眼睛随着不断跳过的照片移动着，那点击着照片的操纵着鼠标的手却没有停顿。

——她有些不满，又有些不甘。

然后，就是视频。

还有录音。

“于老师，我是朱老按进来的，也是和云麓公司签约的摄影师之一，你这样不好吧。”

“明明张雨涵的照片不合格，为什么我要和她版面均分？”

“……”

看完之后，莫云深又点开了公司内网，进入了只有他以及极少数的几位经理才有权限的资料库，输入了顾琉的名字，然后点开了一份文件。

他飞快地浏览完文件，然后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公司的顶级摄影师，在打压你？”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顾琉摇了摇头，“朱旭清老师德高望重，这不过是小摩擦，哪里算得上是打压呢？”

朱旭清根本就不需要打压她。

只需要不经意之间透露点儿口风而已。

甚至连口风都不用，赵宇也会动用一切关系来打压她。

毕竟，她手上拿着那么多“证据”，又惹恼了他，还害得他失去了云麓签约摄影师的资格……

等等！

顾琉瞳孔微微一缩，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她猛地抬头看向莫云深。

莫云深对上了顾琉发亮的眼，轻笑一声：“可惜，真正以权谋私并且还败坏风气的赵宇，并不是我们公司的签约摄影师。”

他，已经被解约了。

顾琉的声音沉的发闷：“并且，他现在应该也不是朱旭清老师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