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的从密道出来,东方白有些慌不择路,若是论单打独斗他未必会怕许卓文,但是此刻许卓文的身边多了个李曼青。
而且,张业看的出来这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若是这两人联手自己必败无疑。
心中恼怒无比,却没丝毫办法能逆转眼前的局势,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东方白一嗅到对自己不利的境况是立刻就溜之大吉先保住小命再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东方白之前的往事,原本东方家人丁兴旺,只是这东方白当了家主之后,面对频繁的战乱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亲族的性命去换取逃命的机会,当最后一次他亲手将自己的夫人丢给那紧追而来的乱军带着刚满周岁的儿子仓皇逃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东方一脉会断送在其手上。
“爹。”
就在东方白面色不好正要寻思着如何去找张业说明此事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喊声突然从后面传来。
东方白顺着声音看去,便见到儿子东方天宇跟在自己后面也从密道里出来。
“天宇,你没事吧?那些难缠的家伙没有追上来吧?”
一把拉过儿子,东方白上上下下打量。
“没有,知道这个密室的机关的人全都被我们杀了,除了你我父子不会第三个人能打开它。”
东方天宇淡定的笑了笑,指着后面的密道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擦掉额上的冷汗,东方白面色有点发白,此刻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害怕这样,只是心中隐约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天宇,我们......”
转过身,东方白刚要叫上儿子一起投奔张业,却没曾想一直等待这个机会的东方天宇终于是亮出了埋藏依旧的毒牙!
短剑没入东方白丹田三寸,一阵撕心裂肺的感觉随即传遍了东方白的全身,一只手死死的捂着伤口,脸上尽是那不可置信。
“你......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哈......为什么!”双眼不满血丝,东方天宇看着受伤流血不止的父亲,突然状若癫狂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畜生,为父处处为你着想,教你武功,给你的前途铺路......扫平挡在你面前的一切......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丹田受创,运不起一丝功力,东方白此刻只能凭着自身的体力面前站在儿子的面前,怒斥其畜生的弑父行径。
“这一生里,我被你夺走的东西实在太多,娘死的早,原因我就不说了,从小到大你做的哪一件事是为我着想的?全都是为你自己!你的荣华富贵,你的锦衣玉食!你的高官厚禄!”
眼里迸出泪花,东方天宇这一句句血泪控诉让东方白愣在原地几乎失神跌倒。
面上尽是痛苦,东方白用沾满自己血污的手颤抖地指着东方天宇:“你这个......糊涂蛋......爹的东西以后还不是全要传给你?”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喜欢你这些东西?啊?你这些......从小到大强加给我的东西你觉得还不够吗?我只想和心爱的女人能安安静静过日子......你不该!你不该对娴儿下手!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忍你!唯独她!”
一脚狠狠踹在东方白的下腹伤口上,只听得他重重地惨嚎一声竟然被自己的儿子踢出三丈开外跌落在那碎石上。
口鼻眼皆血如泉涌,在临死前,东方白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儿子的手上。
“你就为了个......女人,逆天弑父......你......我死她也活不成......没有我的解药......”
一句话没说完,不断从喉头涌起的鲜血是瞬间就堵住了东方白的嘴,东方天宇眼里此刻除了冷漠之外就是无比的怨怒。
脖子一软,头一歪,东方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这段时间,东方白怕儿子不听话再次带着林娴儿逃走,于是心生一计,在林娴儿的身上下了毒,每七天就要吃一颗他炼制的解药,直至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毒才会完全解了。
眼下局势紧张,东方白因为往日的卑劣行径致使他在这种紧张关头身边连一个亲信都没有,为了让儿子卖力帮自己,他便想到了那个儿子最爱的女人林娴儿。
控制了林娴儿便是控制了东方天宇,但是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死在自己亲儿子的手上。
走到东方白的身旁,东方天宇伸手去他的怀中摸索解药,因为东方天宇知道,无论任何时候在父亲的身上都会带着一瓶解毒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红色的小瓶子被东方天宇从父亲的怀里搜出来。
突然!就在他正要打开瓶塞验证的时候,那死去的东方白猛然睁开眼,厉喝一声,一掌朝着东方天宇的胸口拍出。
咔擦一声,东方天宇只感觉胸口被父亲轰地塌陷下去一大块,肋骨断裂的声音让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此时此刻东方天宇只感觉灵台一片空明,父亲那由远至近的声音飘飘荡荡:“儿啊!我一直以来都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把对你不利的东西统统帮你挡下......为父实在是错的可怜......自以为美好的东西在你眼里原来是如此一分不值......你安心的去吧!下辈子愿你遇到一个好父亲......”
东方白这回光返照的一击实在是打的东方天宇措手不及,只是,眼下不等东方天宇再次出手,东方白这一击之后便再次软软的倒下没了生息,这一次他是真的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手里的解药,东方天宇歪着脑袋动弹不得,眼里除了泪水就是那无尽的悔恨和无奈,全身经脉被东方白这一掌震的粉碎他此刻是想动一根手指都办不到。
“娴儿......我救不了你......原谅我......”
嘴边不断溢出鲜血,东方天宇望着那密道的方向,心中期盼着李曼青和许卓文快点到来,只是当东方天宇看到密道的方向出来两道人影的时候已经是他最后一丝气息之时了。
等李曼青俯身给东方天宇试探脉搏鼻息的时候,已然是断气身亡了。
“这是东方父子?”
许卓文看着远处那个曾经和自己交手的东方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老贼的武艺他心里最清楚,一般的高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刚刚自己和李曼青在密道里转悠找出口的短短时间他竟然就被人给杀了。
女子的细心此刻在李曼青身上体现无疑,只是略微看了一眼现场的状况,李曼青便是淡淡一笑,说道:“练武之人,特别是你我这种修炼内家心法的人,都会有一个致命的罩门,能知道东方白这种级别高手罩门的只怕也就只有和他最亲近的人了......”
“你是说,他们这是互相残杀?”
眼睛瞪的溜圆,许卓文恨不得亲手撕了这老贼,如今看到东方白死的这么便宜,心中是既不甘又无奈。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再次俯身查看,李曼青突然看到在东方天宇的掌心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翻开他的手,李曼青从其手上拿过一个装着半瓶药丸的红色瓷瓶,晃了晃听到里面药丸相互撞击的声音,不由的叹道:“这东方父子果然也是个炼药高手啊!这么细的药丸远非一般药师能炼制啊!”
“曼青!你看他手下边是什么?”
看到李曼青翻开东方天宇的手掌,许卓文注意力却不在李曼青手上的那瓶药丸上,而是在东方天宇的掌心之下赫然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娴”字。
“林娴儿?”
两人对视一眼,许卓文一头雾水,李曼青却是似有所懂,因为她和这林娴儿相处过几天,也听她提起过自己和东方天宇之间的事情。
感叹命运捉弄,让一个正直的青年走上了如此险恶扭曲的道路,在李曼青的所知之中,这东方天宇本性不坏,只是在林娴儿被父亲威胁的时候不得已一起助纣为虐,时间久了他的那颗善心已然是被冷漠给层层包围了。
让许卓文带着东方天宇的尸身回去给林娴儿,李曼青走到那东方白的身边在其心口上又补了一剑这才合着许卓文一起离去。
落叶知秋。
盛夏未过,坐在营帐里的张业就已经在感叹人生已然是到了深秋,离冬季更是只有一步之遥。
戎马一生,本以为就只能是当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而已,没成想机缘之下让他张业一步步壮大至今,时至今天他更是已经有了与各国群雄角逐帝王的资格。
拥兵三十万,麾下猛将数不胜数,
麾下五子之中出了老三缺了一条腿上不了战场之外,剩下四个儿子皆是能征善战之辈。
大儿子,张天凌,骁勇善战胆识过人,而且一张硬弓是用的如鱼得水,在一众先锋良将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二子,张天武,横练出一身不死金刚神功,在战场上若论个人战功在五兄弟之中他算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
三子,张天文,各方面虽然有些平庸,但是贵在能力全面,能打能带兵能谋划在他手里的兵马在出征之后从来都是伤亡最少的。
四子,张天梭,这个在性格方便最像他的儿子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心思缜密且手段狠辣,若论官场拼杀权谋阳术这第四子就算让其他四人加起来也斗他不过。
五子,张天岭
看着擦肩而过,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向往的队长,普鲁特叹息了一声拔剑牵马跟了上去。
急于建功立业不计后果的贵族青年才俊,他这辈子见过很多位,无一例外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他心里只希望眼前的这一位不会落得太凄惨的下场,这一刻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遇到危险怎么落跑了。
然而事实上。
边塞的寒冬之夜所带来的恐惧远比普鲁特想象中要来的快。
当巡逻队队员举着火把把村里唯一一名奄奄一息的幸存者从地窖里救出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狂风和大雪亦骤然而至。
远离怒焰城温暖气候的边境,西境的冬夜能将一切没有避风所的生物冻死,巡逻队错过了赶回卫风堡(巡逻队的边城小站)的时间,所以一行七人只能“霸占”村里最大的老房子过夜。
围坐在老房子的壁炉旁七人嚼着着手里的干粮烤肉,时不时还来上一口从怒焰城带出来的好酒,如果此时身边再有几个来自花港卖笑女作陪那可就称得上是完美至极了,至少对这群苦命的奔波汉子来说是这样。
壁炉旁最好的位置留给了那名奄奄一息的村民,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这群家伙的仁慈,而是这群家伙看在了未来的官位上,普鲁特是这么想的。
“喝一口?”
狄伦把手里的酒袋送到那名虚弱的村民面前,这时候他才发幸存者竟然在时不时的颤抖,裹在他身的毯子和旁边熊熊燃烧的火堆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冷吗?要不要给你加条毯子?”
那人没回答。
事实上他也回答不了,强烈痉挛的下巴让他连张开嘴巴都不可能,只是他那不断加速的眨眼和越来越重的喘息让一旁观察的普鲁特看出了端倪。
“大人,您最好离他远点,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一句话刚说完,就在那人脖颈青筋尽显,再也忍耐不住的时候,普鲁特眼疾手快一把将狄伦拉向一边。
众人只听得,噗!一声。
幸存者一口散发着恶臭的乌黑血雾从嘴巴以及鼻腔里喷了出来,很快的他便四肢紧绷身体僵硬脸带惊恐地死去......事情变化之快,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这是怎么了?”
狄伦擦着脸上被沾到的几滴恶臭血沫,有些不解的扭头看向普鲁特问道。
“......”
借着火光,普鲁特没有回答,只是惊恐地看着狄伦脸上那可怕的变化,只见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上迅速出现了数块“黑斑”,那些“黑斑”生长非常迅速只一会儿就爬满了狄伦的面门。
“是瘟疫!是传染病!”普鲁特害怕了,他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能这种瞬间让人生病的瘟疫或者传染病,这一刻他真的吓坏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