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意外来得很快。
也很突然。
一把剑,横贯入车厢。
以压倒性的胜利。
——魏轩朗被俘了。
其实他也很想看看,这些人玩什么把戏。
不过,他大部分的暗卫是留守京城,倒也棘手。
——
“这京城当官的,倒是细皮嫩肉的。”一个山贼捏起他的脸,调笑轻佻。
也令人作呕。
“你要做甚?”他很冷静。
“你说呢?”那人腆着恶心的笑容。
他儿时在宫中见多了。
他想起了那些恶心的太监。
玷污母妃的那些人。
他恨。
可惜了,现在,他并非懦小的武国皇子。
“啊,你,你,干什么?”那人疼得话语断断续续。
他“呸”了一声,“就你这模样,也配碰我?”
他冷笑。
却不知,是个陷阱。
——
火从柴房烧起,火势凶猛。
想来,是他魏轩朗的命有人要。
真是荣幸至极。
居然还有人惦记着。
“公子,走这边。”慕军拉着他,狼狈逃跑。
前有恶匪,后有追兵。
“公子,你们先逃,我断后。”慕军吼道。
这一世又是如此么?
朕拒绝。
他执剑,并肩作战。
可惜了,他们没能胜。
人太多了。
还是那间柴房,不同的是,被烧得漆黑。
还有便是,只有他一人,被关押在此。
严加看守。
受尽侮辱与折磨。
两世为人,皆,不过如此。
他恨。
面目不堪。
呕血竭力。
——
半月后,他终于出来了。
只是,这具身躯,大有不同。
伤痕累累。
毒入了心脉。
慕军还是将他带回了武国。
他来不及反抗,来不及说抱歉。
好像,一切都,来不及。
——我不是,故意食言的。
……
再次醒来时,是在大武的驿站。
捂着腹部支起身。
“五皇子。”回到大武,他仍是五皇子。
“南许呢?”他看着北褐。
“依照陛下的命令,回大厉了。”北褐低着头。
他暗恼。
“他不也是重伤难行,你就不看着点。”他怒道。
北褐一脸犹豫,“属下拦不住。”
魏轩朗沉默。
罢了,人是皇帝派的,能如何。
他还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罢了,你下去吧。”他摆手道。
“是。”北褐应。
——
复以寂静。
乱糟糟的一团。
大厉是回不去了。
途中听人道,自己,武轩朗死了。
也好。
也罢。
就如此了。
……
他走得很慢悠悠。
三月后,才抵达琼州。
“五皇子,前面便是琼州城。”北褐报。
魏轩朗收起密信,道,“今夜,在城内找间客栈歇息。”
北褐应,“是。”
——
夜里清凉。
恍恍惚惚间,总会想起在大厉时经历。
总会忆起,一人一事来。
若无此,大约,怀中已是玉软香温在怀了。
真是可笑。
命运弄人。
——活了两世,他忍不住,怨天尤人。
昏昏沉沉睡去。
——
碍于皇帝与他恩师南游的缘故,他仅带着北褐与三位暗卫出发。
他的归来无多人知晓。
到达京城时,已是三四个月后。
春暖花开。
武国的京城与大厉的京城不同。
大武的京城大多在酷热中度过,而大厉却大多是四季分明。
初回京城,他颇为不适。
……
回到皇宫,他还是居住在银华殿。
没有开府外住。
当然,也没人理他。
现下的皇宫是章氏的天下。
也别指望他那个懂武忘文的父亲。
他乃莽夫一个。
——可惜了,他非那个傻子魏轩朗了。
他一点一点地爬起来了。
——
他被扔在后宫半年,无人过问。
但与此同时,他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依靠着北褐一干人等。
他不再是懦弱无能。
一点一点的累积。
终究,一切会归于正位。
——
他那鲁莽的父亲想起了他来。
是在文州剿匪时。
没有哪个大臣与皇子愿意出面,抗下这种生死在前的差事。
在他的示意下,有人提到了他。
父皇终于想起这个从暗卫归来的儿子。
他被提拔成了禁卫军统领,率领禁卫军剿匪。
也是有了个可走向台面的机会。
——
好在,南氏暗卫与禁卫军乃同根所出,有人识得他。
不至于到举步维艰,无人应答的地步。
——
“五皇子殿下,前面便是文州城。”探路人来报。
他收敛脸色,沉着冷静地点点头。
不想,是故人。
白衣飘飘,脸似笑非笑。
那个害得他前世凄凉的故人。
——秦惠。
非他,他曾经的宠妃也不会背叛他。
不想,此人至此,竟是贼寇。
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堂堂一位帝王,竟然败在贼寇手上。
——
“五皇子,初次见面,小生这厢有礼了。”他笑吟吟。
他心中万分恼怒。
“贼人,何不快快受死。”
他脾性比之平常,暴上三分。
尔等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