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站在远处看着慕容蓉远去的背影渐渐的消失,他深吸一口气,回头就想进乾清宫。可走了没有两步又回头停顿了一下,就走向断魂桥。可刚走了没有两步又停顿了下来,抬头看着断魂桥的那一边。看了片刻之后,他猛然回头直接来到了长廊内,坐在了石鼓上,一只手放在石板桌上呆呆的思索着。就在此时,彩红端来了一杯果汁,毫无声息的放在了康熙的面前,手中拿着木盘看着康熙,却久久不愿离去。
康熙过了半晌,这才突然像从梦中醒来一般打了一个寒战,他突然闻到了果汁的香味,侧头一看,果真一杯新鲜的果汁放在了他的面前。这果汁正是康熙最喜爱的那种,康熙拿起果汁喝了两口便放在了木盘内,再次进入沉思,约过了一寸香的时间,再次拿起果汁咪的两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彩红眉头紧锁,轻声的说道:皇上有什么难处,是否能跟奴婢说说,奴婢定将全力以赴为皇上解忧。
康熙这才发现原来彩红正站在他的侧后方。他嗯了一声,说道:现在朕的确碰到一个极大的难事。你和朕锁定的目标即将实现,悬在朕头上的那把宝剑也即将被朕摘下。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却出现了意外,老营那里被一把火烧了,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营。原来领兵打仗的将领个个骁勇,但是现在也有一些变成怕死之辈。双方一开打,好些人也就想出各种花招离开那残酷的战场,有的躲进深山老林,有的装死,有的负了轻伤却装作负了重伤倒在地上不肯动弹,各种各样的逃兵都有。过去这种情况也有,但逃兵的数额不会超过一成。眼前倒好,只要将大营扎下,到了深夜,逃兵竟然高达三成。前线的将领手下兵力严重不足,因此要求征兵。可是朕现在手头上又无现成的银两,招兵买马十分困难。有许多的人正当年,可是他们听说老营被烧,就说朕对那些受伤的老兵不关心。当了兵一旦受伤就会丧失劳动力,要靠妻儿来抚养,对他们自身来讲,心里就感到窝囊,可是迫于无奈也只能如此。这样一个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就会受损,甚至无人把他们当回事,再加上朕给他们的银两又不足以养家,使得他们怨恨情绪日益加深。回想老营的这把火点燃的时机越想越蹊跷,不早不晚恰恰在朕叫明珠出钱安抚老营伤残士兵后就烧起来了,这把火烧得加重了招兵的难度。
彩红听到这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此事宜当机立断。明珠爱钱如命,但也应该有个分寸,在这次平定三藩的战事中,他也得了不少的利,理所应当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这完全不过分。如果他阳奉阴违,皇上就可以给予处罚。康熙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也是这样想的,但太皇太后出面阻止处置明珠。说,现在外面的战事并未平息故而朝廷内不能乱,如果一乱,定会腹背受敌。听上去挺有道理,可眼前前线缺兵少将,又如何平息战事?恐怕终有一日会被对方反扑过来,那么这得来的胜利就再次会失去。那时想再翻转就比登天还难了,绝不能给叛军有任何的喘息机会,要一鼓作气将他们彻底灭掉,才能确保大清五十年不会动荡。
彩红听了点点头说道:皇上说得有理,现在该怎么办呢?康熙说道:思来想去,实在没办法。彩红说道:与明珠一起做买卖的还有图海和朱阿福,要嘛从这两人中选一人开刀,以此来震慑明珠。康熙点头说道:这一点朕也想到了,可是朕手边却无人可用。彩红急忙说道:陈大人不是就在前面吗?康熙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也想到了他,可是太皇太后却百般阻挠,再次在朕面前提到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还再三催着要调查清楚这个陈山泰的后面有什么样的帮会在支撑他。
彩红听完叹气说道:这件事并不难办,只要去问一下马义忠即可得知。康熙叹气说道:朕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前几日就已经去问过了。马义忠思来想去给朕一个答复说:他当时在溪水关外时只是一个孩子,又有什么人会帮衬这么一个东跑西奔的孩子?彩红叹气说道:这么说马义宗也不知道陈山泰的身后究竟有何人帮衬?康熙嗯了一声说道:朕实在迫于无奈这才叫于虾龙去调查,可是这个于虾龙也未能调查出来,还一生气写了辞班录,真是可笑,朕身边现在已无人可用了。
彩红说道:那么此事去征求一下皇太后的意见,皇太后不会不过问此事。只要皇上在皇太后面前表现出痛苦无奈的模样,皇太后一定会心疼皇上,到那时皇太后就会出手。康熙叹气说道:朕早已用过此招。在派于虾龙调查陈山泰之前正就用过此招了,可是皇太后把朕的话题岔开了,这就说明她不愿在朕面前议政和干政。彩红叹气说道:皇上,不如就把心中的苦闷跟皇太后倾诉一遍,皇太后真正的了解了皇上的苦处后一定会为皇上解忧。
康熙听罢顿时精神一振说道:说得有理,那朕现在就去永寿宫。说罢便起身去永寿宫。刚走到永寿宫的大门,陈必报却很快的从永寿宫内走了出来,对康熙说道:皇上,皇太后不在宫里,据说去了后花园。康熙看看天说道:对,皇太后就是这个时辰喜欢独自去后花园。说完对陈必报说道:你别跟着了,朕自己去就行。
皇太后独自一人正在后花园里赏花,脸上挂着微笑,时不时的对花指指点点。康熙见了觉得奇怪,即刻上前,王太后听到脚步声响,抬头一看,竟是康熙。皇太后对着康熙微笑着说道,皇上怎么今日有闲情到此赏花啊?自从吴三桂叛乱以来,皇上就再也没来过后花园。
康熙叹气说道:皇额娘,朕现在都苦闷死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将叛军灭尽,可现在缺兵少将无人可用。皇太后嗯了一声说道:那么图海、朱阿福不是都会领兵打仗嘛?康熙叹气说道:这两人不能用,因为他们的心不正。皇太后说道:噢,唉呦呦,那这怎么办呢?要么,她挠挠头又说道:唉呦真是苦死人了,叫人思来想去头都疼了,也想不出谁行。
康熙说道:现在无人可用的关键就在于前几日闵庄那里烧了一场大火。这影响极坏的消息传遍乡里,动摇了军心和民心,这才导致现在缺兵少将。皇太后说:啊,原来是这事,那还不简单吗?随便抓几个人,也就是说抓几个当地的地皮无赖,把他们打入死牢,告诉京城里的百姓就说放火的人已经抓到了,等到秋天就斩首或者直接就把他们放到菜市口斩了,以告百姓,此事不是就完了么?大家觉得皇上还是为民着想的。康熙又叹气说道:朕本想叫明珠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来抚慰哪些老营的残兵,可是明珠却阳奉阴违,而太皇太后又百般呵护明珠和图海,这样一来,使朕实在无奈。皇额娘恐怕早已想到朕为何在这时候要削藩,削藩的真正用意不瞒皇额娘讲——。这时皇太后一伸手堵住了康熙的嘴,说道:皇儿这里不是说这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边走边讲吧。
康熙嗯了一声,随着皇太后一路走,一路说。皇太后听了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此事的确有些难办,可是皇上身边不是有一员虎将陈山泰吗?虽说他没有领过兵打过仗,可是他取人姓命还是挺行的。康熙说道:这个朕也知道,可是太皇太后却说——。皇太后听到这里笑着说道:哀家知道了,这事也不难,皇上不必亲自跟他讲,哀家跟他讲也不妥,如果消息传出去,太皇太后一定会百般责怪,这反而不好,会给太皇太后找到一个理由,那么皇上真正想实现的目标就没办法实现了。这样吧,皇上身边找一个贴心的出面跟陈山泰讲,这不是就行了吗?
康熙一愣看了一眼皇太后,皇太后拉着康熙的手臂说道:例如静和。静和这小丫头平日里挺天真的,年龄也不小了,也已二十来岁了,可是她好像还停留在八九岁上一样,说到这嘻嘻一笑。康熙说道:静和不知咋回事,现在在长公馆内心事重重,不拘言笑,整日里唉声叹气,长公主对她也无奈。皇太后一听说道:唉呦呦,这怪不得她,这些年就没见过静和,哀家还以为是长公主不愿意,这才使得静和无法进宫,谁知还有这件事呢?唉呦呦,唉呦呦,皇上,那么皇上的身边不是还有一个戴着金手链的女人吗?就在养心殿内住着,她如果肯出面,陈山泰不会不知皇上的真正用意。
康熙一听说道:唉,对。这个朕的确没想到,瞧瞧,朕真是愚笨。皇太后哈哈一笑说道:皇上就是皇上,机智幽默。说完两个人面对面地哈哈大笑起来。而这时皇太后说道:皇上你看这里的花开了多少时间啦?皇上可能有所不知,有的花开得像模像样,而实质上却无根,有的花看上去不喜庆,可是它却是一个有根的花。康熙忙问:这说明什么,皇太后一笑说道:有根的花自然有价值,因为到了来年它还可以接着开花,而无根的花就没价值了,开过之后也就只能把它放进火里或者把它埋进泥土里。康熙一听拍手说道:对对,朕明白了。皇太后哈哈一笑说道:皇上机智过人不亏为君主,说着两人并肩而行,很快,康熙就和皇太后分手,向乾清宫方向走去。
此时的皇上显得步履轻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