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泰说道:来,赏!马尔很快从衣袋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了驿吏,驿吏接过并道谢。山泰说道:来,送客。马儿应了一声,很快,驿吏出去了。等他们一走,马尔对山泰道:陈大人,他们说这个总督自如梅贪赃,可是我们一路过来,不知大人是否发现这西安城外好像并不那么富裕,而且高粱玉米小米等等,这些农作物的长势也不是那么好。这个总督,他又从何处去贪呢?会不会举报有误,使皇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山泰看了一眼马尔,说道:坐下谈。马尔道谢后坐下。山泰说道:其实这个地方并不穷,而且可以很富有,可为什么偏偏荒凉,显得不那么富有呢?这就是因为有人贪赃枉法才导致贫穷。你看这里的土,这里的水一样都不缺,一马平川,可是为何就像你所说农作物却显得那样的不景气呢?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农户没有信心在这里继续精心务农。这里缺的倒是石头,并不是土也不是水。
马尔说道:这倒也是,这里的基础并不差,那么看来举报还是有道理的。可是会不会是巡抚贾汉复贪银?山泰说道:如果这个举报是由贾汉复举报的,那么你说会不会自己举报自己呢?应该不会吧。这就说明这个自如梅贪银的可能性极大,而且这里的安阳山庄为何会日益壮大,就是因为有很多百姓生活艰难而投奔于他。那么自如梅年年剿匪,却年年无获,这又是为什么?所以这自如梅贪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不过皇上这次给我们的差事并不简单,因为皇上否定了黄渤以前的做法,而要我们查出真凭实据后才能拿人,这是一个大难题。
马尔听后叹气说道:是很难,贪银绝不会轻易的被人发现,如果被人发现了,那么他就等于自杀。我们总不能长期守着呀。山泰说道:哪怕我们就是在这里一直守着也没用,因为人家早就有防范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动脑子想办法找出那些赃银才行。马尔叹气说道:这好像太困难了,就连黄渤那么有经验的右都御史来了也白来,我们又怎么能查得出来呢?山泰说道:是,我在接这个差事之前也这样想过,可是皇上却偏偏要本官接下这个差事,我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所以也只能带着你们一起来到此地。我想皇上可能认为你和刘渡在这方面有很好的经验,所以我今天就想问你一下。
马尔急忙摇头说道:陈大人可千万别为难在下,在下在这方面可真没经验,从未做过这样的差事。山泰说道:那怎么办?马尔说道:不如去请教一下黄渤,看看他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或者他能发现什么端倪。
山泰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山泰和马尔一起上马来到了馆驿找到了黄渤。黄渤正在那里品茶,和刘渡、金道,天南海北的聊着。刘渡一看山泰进来了,急忙起身,向山泰行礼。山泰说道:坐坐坐,大家一起做。随后五个人一起坐下。山泰说道:我们来此地也已有五日之久了。那个自如梅至今还没有回城,我们也没办法与他见面,可是我心里一直在想如何完成皇上交待的这个差事。黄渤你身为右都御史已有二十来年了。查处的一品贪官也不少于十二个,那么这次你倒是说说看,这个自如梅贪银的疑点在何处?他的赃银放在哪里?你是否能够看得出来?黄渤叹了一口气,说道:很难,的确很难。如果能看得出来,上次我来也就将这个自如梅拿下了,我这么多年来查处的贪官的确不少于十二个,个个都能成功,唯独这个自如梅叫我碰了壁。甚至我们督察院还搭进去了两个非常有经验的右都御史的命。现在一时间叫我要看出端倪,恐怕是为难我了,大人可千万别怪小的无能。山泰说道:看来你所说的也有道理,那么你以前惯用的手法为何不用?黄渤听到这儿把头低了下去,说道:皇上有旨,规定我不能采用过去的那种方法了,因为我在张自德以及张长庚身上实际上都碰了壁,不是我在外早已设好圈套,是绝对拿不下这两个人的。
山泰忙问:那么这个自如梅你也可以这样做呀!黄渤说道:不行啊,这样做是犯罪,实际上我的做法也是一种犯罪。山泰一听说道:还有这样的事。刘渡接口说道:是有,比如说一个穹人贫困潦倒,突然间你掉了一块银子,而那个穷人恰在旁边,你会推断一定是他拾起来给自己买些吃喝而不会说拾起来还给你,因为这是人的本能。山泰一听点头道:啊,原来是这个道理,那看来的确你的做法有些不妥,可这次我们好像也很麻烦。黄渤说道:是,如果不麻烦,皇上也不会派陈大人出使陕西了。现在京城里边各处官员都知道,陈大人一旦出马,一定是要解决棘手的问题。这次黄渤有幸跟随陈大人前来,也是皇上的栽培。所以这次行动我并不能帮上很多的忙。山泰嗯了一声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有护卫大喊:快抓住他,抓住他!山泰一愣,急忙穿出门外。有两个人正向墙边跑去,山泰一眼就已认出是长腿虾和大扁鱼。这两人手中提着一把剁肉的大刀。金道一看,便喊:快抓住这两人,可是护卫们根本跑不过这两人,山泰和刘渡两人一起出手很快追上了长腿虾和大扁鱼.他们一交手,很快就将这两人拿下,把他们手中的那把大刀也夺了回来,并且将长腿虾和大扁鱼押回了馆驿。
山泰一拍桌子说道:快说是谁叫你们来偷的?如果说出来了,可饶过你们,如果说不出来,那你们也就别想回江南了。长腿虾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瞒大人讲,的确有人指使我们来偷这把刀,说他愿意花五百两银子买这把刀,想想看吧,刀最多也就是六十两银子,他要花五百两,那我们就等于赚了五百两,所以我们这才冒险大白天的来盗取这把刀。因为我们晚上来过了,发现根本没有机会,白天防范的倒还算是松懈,可没想到却被你们拿住了。大扁鱼呸的一声,说道:长腿虾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们回不了江南就回不了吧。反正现在也回不去,被那个慕容驍逼得也只能在这里了。
山泰说道:哈,你们倒想得好,还想在这里。被本官拿下,不是死便是亡,你们还敢说活着嘛?长腿虾和大扁鱼一听这才吓得浑身颤抖,急忙向山泰磕头说道:大人啊,大人不至于吧,哪怕就是偷五百两银子也不至于砍头啊!金道说道:住嘴!你们知道这把刀的分量吗?为什么那么多的刀剑人家不叫你们偷,偏偏偷这把刀,你们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大扁鱼和长腿虾对看一眼然后说道:小的的确不知,但是大人这么一讲,我们心中明白了,五百两要少了,应该要他个三千两。
这时刘渡上前对着这两人各搧了一个嘴巴,说道:胡说八道,现在快说指使你们的人是谁?长腿虾说道:指使我们的人我们没见过,有一个小孩拿了二百两银票递给了我们,并且还给了我们一封信。说完便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山泰,山泰接过来一看,字体潦草,随后就将这张纸条递给黄渤,黄渤看了半天,说道:噢哟这字可真难辨认,歪歪斜斜就是小孩写也比他好,这字很难辨认。山泰说道:看来他是有意不让我们看出他的字体,现在这样一来的话,那么你怎么将这把刀给那个人呢?长腿虾说道:我们只要放在大客栈的客房里,自会有人来取,与我们就无关了。我们放进去时,客房里面就会把三百两的银票放在里面,我们拿走就行了。山泰说道:那是哪家大客栈?大扁鱼说道:就离此不远,叫霍家大客栈。山泰说道:那好,就去霍家大客栈看看。说完对金道和马尔各使了一个眼色。金道马尔立刻领悟了说道:好,我们一起去。他们各自都换上了便服。山泰对刘渡说道:你提高警惕,保护好黄渤,就怕我们一走,人家来了,黄渤的脑袋没了,刘渡听了连连点头。
山泰带着人离开了这个馆驿,没多会儿他们就已经到了霍家大客栈,这来到了长腿虾大扁鱼交货的客房,结果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根白骨,其它什么也没有。这下子把长腿虾和大扁鱼吓得不轻。山泰说道:看到了吧,这是给你们的威胁。说明这个人早就知道你们被拿下了,他不会再出现了,不过还算好你们得了二百两的银票,赶紧远走高飞吧。走晚了,恐怕命就没了。金道在一边,马上说道:大人不能放这两人!山泰说道:这无碍,他们也是受人指使,但是他们现在知道了这把刀的重要性,以后也不会来了。他又回头对长腿虾大扁鱼说道:我说的可对?长腿虾大扁鱼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大人说得一点不错。接着跪下给山泰叩了三个响头。
山泰带着人马走了,一出门便压低声音对金道说道:等会儿留下两个人暗中盯着这两个人看看他们去哪里,有谁对他们俩行凶,这样的话就能够识别出刺客是谁了。但是千万要注意把自己隐藏好。马尔,这事就由你来做。金道的功夫不如你。马尔听罢身子一抖说:是,大人,在下明白。山泰说道:那好,现在就去吧。
马尔带着两个人很快的隐藏了起来。山泰和金道回到了馆驿。黄渤急忙说道:怎么样了?山泰说道:没什么人出现,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正说着话呢,马尔和两个护卫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并且对山泰说道:长腿虾和大扁鱼跑了,而且跑得很快,我们一时间却没办法追得上。山泰叹气说道:这两个该死的家伙!金道哈哈一笑说道:这两人早就会跑,其实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大人你将他们放掉的用意所在。他们绝不会等着人来杀,自然要逃。那个凶手也不会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来追杀他们。现在看来我们所使的计策人家也不会没想到。山泰叹气说道:看来我们还都算是年轻,在这上面没有经验。黄渤大人,您说呢?黄渤听了之后叹气说道:别说你们没经验,就连我在这方面也没经验。山泰点头说道:是,不过不碍,刀还在就行,这刀乃是证据。说着拍了一下金道,说道:这刀你还得好好留着,只要有刀作饵,那么鱼还会来。金道嗯了一声。
可这时有一个护卫跑进来说道:大人,总督大人已经回府了。山泰听完点头道:好,回来得正好。我们看来有事可做了,明天我们就先去拜访一下总督大人,然后再去拜访巡抚。等这两人拜访过之后,我们再看如何采取措施。黄渤你说呢?。黄渤连连点头,说道:你们尽管去,我还是在馆驿等着你们,如果我露面了,就怕你们接下来的事会更难办。山泰说道:嗯,你说的倒也算是有理,就这样吧。你守大本营,我们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