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泰来到乾清宫,陈必报迎上来对山泰说道:陈大人,皇上现在有事,请你稍候。不过你先把官服穿上。山泰嗯了一声。这时过来两个宫女替山泰把官服穿好,随后用刷子把官服刷了一遍。山泰这才发现自己的官服做得十分精致,领子上有金盾,金盾后面还有三根长矛,山泰见了,十分得意。这时又来了一个宫女,打开帽盒从里面拿出一顶帽子,戴在山泰的头上,山泰一摸,觉得很挺,他把帽子摘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帽顶上套着一个黑疙瘩。陈必报在旁解释说道:陈大人,这黑疙瘩是金剐武士的标志。现在内廷侍卫以及金剐武士都归御前侍卫所管辖。山泰说道:明白了。陈必报一笑说道:陈大人,可是金剐武士在御前侍卫之中等级最高,而陈大人虽说是三品带刀侍卫,可从等级上来讲,那可不亚于御前侍卫总管。因为陈大人是要紧跟皇上,而御前侍卫总管,并没有这个职责。山泰嗯了一声,说道:明白了,多谢陈公公的指点。陈必报笑了一下,说道:不必客气。
正说到这,索额图慌慌张张的来到了乾清宫,陈必报迎了上去,对索额图说道:索额图大人,皇上现在正在召见达英大人请索额图大人在此稍候。索额图嗯了一声,站在原处不再动弹。山泰见了,急忙上前,索额图看了一眼山泰服饰,就知道他是皇上新任命的三品带刀侍卫。陈必报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小木盒,对山泰说道:陈大人木盒里面有一块腰牌,这是皇上关照特地给你定制的,说罢递过木盒,接着说:这块腰牌的造型是盾牌,上面有三杆枪,你看盾牌的后面有编号,还有一条蟠龙。这块腰牌虽说是黑的,用黄金镶边。这块腰牌分量不轻,你掂掂看。山泰拿过来一试手,果真够分量。
索额图一旁说道:你这个老儿懂什么,别看它是黑的,像个铁疙瘩,其实是黑金,要比黄金贵重得多呢。你看上面三杆枪是用黄金嵌上去的,那也是极不容易的,后面的蟠龙你瞧瞧是黑色的,就跟皇上的龙旗一样,这说明什么?就说明陈大人深得皇上的信赖。有了这块腰牌,没有一个门可以封锁你!山泰嘿嘿一笑,说道:啊原来还有这等的奥秘,这玩意儿倒是挺贵重的。山泰将这块腰牌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他伸手拉住索额图说道:索额图大人,反正皇上现在正和达英大人谈话,你我闲来无事,还不如去赏赏花,你看如何?闻闻花香散散心这总是好的,而且据说闻了花香之后还能延年益寿,你如果不信,你可以看看太皇太后现在年纪已不轻了。可是太皇太后看上去依旧只有二十多岁,这是何道理,就是因为太皇太后经常的闻花香,据说慈宁宫内全都是鲜花,驰名中外,还有花廊,太皇太后只要一日不见花,心情就不好,说明鲜花太重要了。一边说一边将所索额图引到了一边。山泰指着花坛里的一朵花说道:你看这朵花多么的喜庆,索额图大人闻闻看,是什么样的花香。索额图细看这朵花,果真红花瓣极密,而且开得也的确喜人,因此,他两个手指掐住花茎往自己身前挪了一点,而后将头凑了上去,闻闻这朵花的花香。而就在这一瞬间的时候,山泰已将索额图衣袋里的一包东西拿了出来,扔到了花坛里,而又将自己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一包东西放进了索额图的衣袋,索额图竟然毫无察觉。山泰说道:这朵花恐怕在这个花坛之中,是最为艳丽的了。索额图连忙点头说道:的确是,看上去的确喜人,其他的花不是太艳丽,就是太暗淡,而且花瓣也没有这朵花富态,这花究竟是什么花?山泰摇摇头笑着说道:不知道!也许是花中之王。索额图回头看了一眼山泰,说道:什么,难道是牡丹?山泰嘿嘿一笑说道:不见得,因为牡丹有红色的白色的,也没听说有粉红色的呀。这花很有可能被人家称之为绒花。索额图说道:也许是,看上去就像一个绒球,的确像是绒花。
两人正在此议论鲜花时,陈必报上前说道:两位大人,恐怕皇上很快就要召见二位了,还是请二位去宫门前等候吧。山泰和索额图两人离开这个花坛直接来到了宫门口。索额图背靠石柱静静的等着,山泰将背靠在了门框上。也静静的等着。可是山泰这一靠,竟然给山泰送来一个意外的惊喜——因为他功力深厚,所以里面的说话他竟然全都听见了。
只听见康熙愤怒的说道:难道鳌拜府里三十万两的白银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你们户部是怎么管的?昨晚一个晚上守着三十万两白银都没能守住,朕另派人去鳌拜地牢里搜他所藏的那三万两黄金和一大箱的珠宝,结果也没有发现。你们户部现在看来,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这点小事都管治不好,达英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皇上说得对,臣有罪,请皇上罢了臣的官,让臣回家种田吧。康熙呸了一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辞官!你以为那么简单嘛?这件事事必须由户部和刑部联手,查清这三十万两白银以及三万两黄金是怎么丢失的。达英叹气说道:臣得知此事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而昨晚守夜的人说,地牢之中有三万两黄金以及一大箱的珠宝,这事他们并不知晓,而且后院防守严密,绝不可能有人进入过后院,这地牢之中所藏的黄金究竟怎么丢的,他们一无所知,而且每个人的说法都是一致的。这就说明他们并未说谎。另外,中院里的人也说没有发现后院里有异常动静,只听见有打牌的声音而没听见其它的声音。
达英停顿了片刻又说道:不过前院里的那三十名护卫就不知是什么情况了,他们说他们昨晚防范得非常的严谨,同时还有六条狗配合他们一起守着前院,保护着那三十万两白银。到了早晨该换班时来了一股人与他们换了班,换班之后所发生的事他们就不知道了。可是据臣所知,臣这里换班的人和昨晚守夜的人在这之间有一点小小的空隙,恐怕这个空隙就被那些贼人所利用了。而要利用这个空隙并非外面人所为,一定是我们官府内的人所为,因为只有官府内的人才知道如何办理接交手续,而每次接交手续时都有签名。虽说可能双方都不相识,可是签名却是实在的。
康熙忙问:那你说这里面有空隙是什么意思?达英说道:因守夜的人本来是在五更之初,与来接替的人换班。可是到了四更中还没有到四更末呢就已经来了一股人与守夜的人换班。守夜的人错以为这些人是自己人,因此就全都撤走了。那些人进去之后就将皇上所说的三十万两白银以及皇上所说的三万两黄金和珠宝全都移走了,留下的就是一堆烂木头,等他们走了之后,真正的换班人才到,也就是五更初,等他们到时发现鳌拜府里竟然连一个守夜的都没有,这才觉得不对头,即刻向臣禀告了这个情况,臣也即刻派人调查,而且守夜的并不是臣部下一方的人,而是骁骑营的人马以及都察院的人马。康熙一听说道:什么,都察院也参与此事?达英答道:是,本来他们不该插手的,应该只有骁骑营的人马和我们户部派去的护卫。谁知他们也来插一手,说是皇上的旨意。康熙这才想到,原来自己在发号施令时的确说过这句话。可并没有说都察院可以派人管制由户部管制的鳌拜府邸,而是管制鳌拜党羽的府邸。想到这,康熙一愣,心想,也许自己在传口谕时没能传达清楚。他嗯了一声,说道:即使这样,那么你就应该联络都察院和骁骑营一起来查。达英说道:是,所以臣主动领衔查清此事,查过之后这才知道原来其中竟有一个空子可钻,就是换班这个空子。现在臣也不知该如何着手调查此事。毕竟臣只懂得如何守住皇上的银库,并不懂得如何查案。
康熙说道:好,你们倒是不错,朕给了你们那么多的奉银,你们竟然出事之后全都推给朕,真是够有本领的。说到这儿,康熙来来回回在龙案前徘徊了许久,对达英说道:你退下吧。达英应了一声,说道;臣告退。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他一出宫门,急忙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脸色蜡黄。这时陈必报说道:现在索额图大人您请进吧。索额图应了一声,直接进去,对康熙行了大礼,跪在了康熙的面前,康熙一拍龙书案说道:你身为国舅,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索额图一愣,浑身颤抖,康熙说道:朕正想提携你,就让你带着御前侍卫去查抄鳌拜的府邸,可是你倒好在这个府邸里面吞食了二十万两的银票,这事是否可以说说?索额图连连点头说道:是,皇上,这可是误会呀,误会。臣的确拿了鳌拜府里的二十万两银票,可是臣本想将这银票私下里交给皇上,并没想留在自己身边,只是一忙,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臣一回到家,发现衣袋里的银票,这才想起,可是那时已晚,想今日见到皇上时再将它交给皇上。谁知那天在乾清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一时间又将此事给忘了,等刚出乾清门后又发现了衣袋里的东西,这才急忙返身回来向皇上交代。这时康熙说道:好,既然这样,那你就把银票拿出来吧。朕可以免你这罪过。
索额图急忙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纸包,规规矩矩的举过头顶,康熙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摞白纸,康熙把纸包往索额图面前一扔,说道:这就是你要交给朕的二十万两银票吗?索额图这才发现纸包里竟然是一些白纸。吓得索额图浑身颤抖,说:啊呀呀,皇上饶命,臣可是真诚的要交给皇上的,哪知会变成这些白纸,皇上明察,臣绝无二心。关键问题是如果臣果真想交这白纸给皇上,这不就等于把脑袋放在了皇上的刀下吗?又既然要交出二十万两银票,那又何必交出白纸呢?这一定是有人戏耍臣,还请皇上明察。
康熙嗯一声说道:好,现在你也不必说这说那,朕只要看到你拿出二十万两银票放在朕的龙书案上,那么朕才会相信于你。索额图连连点头说道:是,臣一定想办法凑足二十万两银票给皇上。康熙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很会说话啊!好像朕在勒索你,你还不赶快滚!索额图吓得急忙退了出来。等索额图退出来,陈必报立刻进去,过了半晌,陈必报这才走了出来,说道:陈大人,皇上今日心情不好,看来,你也就不必再见了。皇上说过了,你刚刚入宫,对整个内廷不是很熟悉,还请你四下里走走熟悉熟悉路径。山泰嗯了一声,说道:是,臣领旨。说完他笑嘻嘻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又反过身来,来到陈必报的面前,从衣袋里摸出一把花生米放到陈必报的手中,说道:这玩意营养丰富,吃了以后会长脑子。说罢离去。
陈必报一口就将一把花生米全都放进自己的嘴里嚼了起来。山泰来到花坛前,看到有三个太监推着水车在向花坛里浇水。山泰吓了一跳,心想不好,扔在花丛里的大包银票很快就会被他们的水浇湿。山泰向前呵斥道:你们这些奴才干什么,你们会养花吗?阳光直照在这里,这个时候浇花,花不都得谢了吗?你们明白不明白蒸锅的道理?那头你看看太阳还没晒到呢,应该先去那边浇花,把那里浇完了,等到阳光离开这里,再来浇这里的花,这才能行。你们像现在这样一浇,不把花给蒸熟了吗?
三个太监对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说道:啊呀,大人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也很生动,奴才们明白了,推着车就向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地说道:他懂种花吗?不懂装懂,还说水会把花给蒸熟了。正是因为热才浇花,让花能够补充水分,可是这样一来等花没了水分再来浇,那花还能看?山泰一听,追上前对这三个太监说道:你们在嘀咕什么?三个太监一见山泰追上来了。赶紧推车就跑,山泰哼了一声,反身来到花坛前,拨开花丛,仔细的寻找扔在里面的纸包,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扔进去的纸包,四下里张望一下,发现并没有人,这才打开纸包,一看果真里面全是银票。他得意地放进了自己的衣袋。心想这下好了,得意地哼着小曲向前而行,哪知对面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正是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