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芬走到山泰身边,轻轻地把山泰往旁边一推,说道:你赶紧上船去。山泰嗯了一声,正准备要走,雅芬弯下身将于姬抱了起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于姬便苏醒了过来,一张嘴又吐出一口血。于姬看到是雅芬急忙问道:怎么,那个穿山甲---。于姬的话没说完,山泰回过头来说道:他已经脑袋搬家了。于姬这时又吐出一口血,轻声说道:太好了,嗯,多谢大姐相助,于姬今后一定全力相报。雅芬微微一笑说道:赶紧上船吧,我们继续赶路,这荒郊野外的万一给人发现了,实在不妥。于姬嗯了一声,想坐起身来,可是试了几下也坐不起来。雅芬说道:你别动,我把你扶上船。
雅芬将于姬扶进了船舱,雅芬正要去摇橹,于姬一伸手,将雅芬轻轻拽住说道:姐,还有那个穿山甲没有上船呢。雅芬不解,忙问道:怎么还要叫他上船啊?于姬说道是:他虽说脑袋搬家了,可是不能在此留下尸体,大运河非常的繁忙,幸好现在已经入夜几乎没有船了,如果留下这穿山甲的尸体被人发现了,那么今后我们可就麻烦不断后患无穷了。
雅芬听了连连点头,叫上山泰一起去取穿山甲的尸体了。雅芬和山泰离开船之后,花鱼儿手上拿着七个小瓷瓶来到于姬面前,轻声说道:于姬姐,你看这瓶子里哪一个是解药?于姬接过了花鱼儿递过来的瓷瓶一一看过去。花鱼儿轻声说道:于姬姐那个雅芬还有哪个小子,我们是不是干脆一起把她们做了?这样就没有活口了,我们也就不会暴露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于姬朝花鱼儿看了一眼,轻轻地摇了下头,随后将这七个小瓷瓶又递给了花鱼儿,说道:这里没有解药。不过你没发现嘛,姐已经受了重伤,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去和那个雅芬搏,那雅芬能够将穿山甲的脑袋搬家,就说明她功力不浅,是真正的高手。不过你放心,雅芬与我的大表姐十分的相好,不会出卖我们。花鱼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那小子有点靠不住。于姬又说道:你轻一点,他们过来了,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赶紧的再找找看,把解药找到,这才是最重要的。花鱼儿哼了一声,弯下腰继续寻找解药,没多久山泰和雅芬将穿山甲的尸体放进了船舱。山泰把穿山甲的人头往船板上一扔,随后喘着粗气说道: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人并不高,也不壮,可是却非常的沉。
雅芬将尸体放下后,对于姬说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走船了?于姬说:不行,不能走了。这条船必须烧掉。雅芬一愣说道:在这里把它烧掉,唉呀那太可惜了,我们还要走很多的路呢!这怎么能行?万一搭不上船,那何时才能进京啊?于姬说道:雅芬姐这里是荒郊野外,再向前走上二三里地就全都是码头了,一个挨着一个,那里有许多的客船可以搭乘。这里是最好的焚尸灭迹地方,把这船烧了,等到天一亮,大家所能看到的就是烧焦的木船和焦炭一般的尸体,谁也没办法辨认出他们究竟是谁,既然尸体辨别不出,那么也没法寻查事因,更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雅芬点头说道:好,那就只能这样了。
这时花鱼儿突然说道:于姬姐,你看穿山甲衣袋里面还有四个小瓷瓶,还有一个竹筒,你瞧瞧这里面哪一个是解药。于姬接过来打开竹筒一闻,说道:这是解药,你赶紧去船老大坐的地方,他那里有一个草捂子,草捂子里面有一壶水,把水倒出来,把药倒进去再把水倒一点进去,搅匀了,喝下去没有半个时辰,你的毒就会解掉了。花鱼儿听罢赶紧去忙她的解药了。
山泰坐在船头上盘着腿,两只手垂在两边,微微的笑着对于姬说道:于姬姐无论怎么说你也是白骨门的二当家,行走江湖多年,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杀了白骨门的四个香堂的堂主,竟然露出了马脚,被人发现了,如果不是碰到我们,你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于姬嗯了一声说道:其实这一切也都是碰巧,我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山泰立即问道:你既未暴露,那么这戴家三兄弟又怎么会逼着你去见雪山飞鹰?
于姬叹气说道:你小孩子家不懂,江湖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罪推断。他们根本不给你讲任何道理。山泰啊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白骨门里有那么多的人,他们都不怀疑偏偏怀疑是你,而且雪山飞鹰还派出了穿山甲在半路上暗地里保护他们。这就说明雪山飞鹰也认为这戴家三兄弟所说的不错。如今他们四人再也不露面了,那雪山飞鹰对你的猜疑就会更大。
于姬叹气说道:这就不能说了,因为我们并没有碰到这四个人,他们四个究竟是不是在半路上找到了那个杀手。嗯,你说是不是这样?山泰一听哈的声呼叫了出来,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这四个人找到了真正的杀手,结果被杀手给干掉了,那么你也就摆脱了。于姬微微一笑,说道:对了,因为雪山飞鹰并不知道我们已经被戴家三兄弟掳住!
山泰拍拍手,说道:妙,妙,明白了,你想得可真是不错,天衣无缝。于姬闷笑一声说道:不过这只能蒙骗一时,并不能蒙骗一世,日后还得多加提防才行。
山泰道:那是当然的。于姬伸手把戴老大所坐的位置后面拿出来了一个布袋,把布袋打开看了一眼,说道:还算好,这画并没有坏。这时就见花鱼儿一连三次,吐出了许多鱼腥味极重的黑水。雅芬赶紧的给她倒了许多的温水,让她服下。花鱼儿就一边喝水一边吐,足足有大半个时辰,这时两腿发软坐在船里面一动不动。于姬见了忙说:好了,看来你的毒已经解尽了,今后就不用担心了。雅芬说道:那么好,这船我们现在就把它烧了吧。于姬嗯了一声,山泰说道:且慢,于姬姐,你手里拿着的那幅画让我们看一看。于姬嘿嘿一笑说道:臭小子,你就会来事。不过啊,我可要告诉你,你叫我姐可有些不妥,你把兰妮叫姨可把我叫姐,你不是把我的辈分降低了吗?山泰微微一笑,说道:于姬姐这你就不明白了。兰姨是我从小叫到大的,可是你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需要理解,你应该感到高兴。于姬哼了一声说道:你脑子里面恐怕还有别的事吧。山泰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就慢慢猜吧。
山泰来到于姬面前把画打开,借着星光一看,山泰说道:唉哟这幅画可真不错。啊,你们瞧,长足有三丈了,这宽度也有一丈五六,这画是谁画的?他赶紧来到画轴一侧仔细一瞧,说道:文成冰,这文成冰我倒是听说过,可从来也没见过他的字和画,今天可是饱了眼福了。
这画名叫“夏”,为何要叫夏呢?雅芬走上前看了一眼说道:你瞧瞧这幅画里有鲜花翠竹,还有莲花和荷花,那说明就是夏季。于姬嗯的一声说道:你看蜻蜓有两个,蝴蝶也有两只,牛也有两头。你看这个吹笛子的小孩眼睛不看牛,也不看蜻蜓和蝴蝶,却偏偏向自己的后方瞧,这说明什么?山泰说道:他不会吹笛子,想不要被人听见。雅芬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这时花鱼儿已吃下了一个烧饼,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其实这个小男孩就是放牛娃,两头牛在水里戏耍,他眼睛向后看,那就说明后面有一位姑娘正朝他走来,或者来这个湖边洗衣服。山泰一听嗯了一声,说道:啊,对,这解释十分的有道理,妙就妙在这个小男孩的眼神,他究竟是在看谁呢?也许是在看那快西瓜地里的大西瓜。
花鱼儿说道,你们既然是从溪水关外来的,那你们是否知道一个叫山歌的人?山泰还没答话呢,于姬说道:是呀,这山歌,你们应该认识吧。山泰嘿嘿一笑说道:那是当然,山歌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你别看我整日的在家里读书写字,可是他不如我。这时花鱼儿微微一笑说道:别吹牛了,这个山歌首先长就比你长得好,人家可是瓜子脸,而你瞧瞧,一个大圆脸,胡子还稀松,又怎么能够跟人家山歌比?山泰一听哼了一声说道:你如果不信,那你大叫三声山歌,他一定会出现。雅芬朝山泰瞪了一眼说道:别胡闹,再胡闹,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山泰嘿嘿一笑,说道:娘,这一路上不是紧张就是无聊,现在花鱼儿既然对山歌感兴趣,那不妨让她试一试。于姬低下头把画收进布袋,花鱼儿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信呢。山泰说道:你是不好意思叫,而不是不信。花鱼儿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不敢叫的。她话一说完便大叫了两声山歌,当他第二声刚刚落地山泰哎的应一声,花鱼儿一愣,眼睛一瞪,说道:你竟敢占我的便宜?于姬也笑了起来,说道:花鱼儿你就会中了他的招。花鱼儿说道:是太坏了,你明明叫钱多也为什么要占我的便宜?不规矩!
山泰嘿嘿一笑说道:我明白你是说我这个读书人不规矩,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叫钱多也的?于姬答道:那还不简单吗?你给戴宗看你的路引时,嗯,我从戴宗的眼睛里就已经看到路引上写着的名字就是钱多也。山泰嘿嘿一笑,说道:对,你说的不错,可是钱多也是山歌的大名,而我恰恰就是山歌。于姬一愣,再仔细一看,说道:你不说,我还没细看。你一说哇知道你的确是山歌,看来这个慕容驍相中你是不错的。山泰嘿嘿一笑说道:他没怀好意。于姬嗯了一声,说道:不是没怀好意,是你胆怯了。雅芬说道:好了,别说了,我们还是趁黑走,别让人看见了。不然这条船就是烧了我们四个也在所难逃。于姬嗯了一声说道:那好,你们先走,我来烧船。
雅芬拉着山泰的胳膊一起沿着岸边向前走去。山泰一边走一边说道:娘,先前你和那个穿山甲对打时,穿山甲却没能伤着你,你可是深藏不露啊,对孩儿还有所保留,没把真正的功夫教给孩儿。雅芬哼了一声,说道:你胡说什么?娘已经把功夫都教给你了,先前那个穿山甲与娘对打时,娘用的是阴阳神功,可是你偏偏横插一杠,把他的人头砍了下来,结果使娘未能将他的内力全部吸走,这才是最可惜的。山泰一愣,说道: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先前说过的要激怒对方,随后再用阴阳神功就一定能成。雅芬说道:是,不过你要知道阴阳神功最为关键的地方就是在于吸收对方的内力,而练这门功夫时,必须要自己不会任何的功法,如若不然,这吸入的功就会和体内的功法相撞,到那时便不可收拾。山泰听了笑着说道:明白了,那现在你会这个阴阳功了,那再学其它的功法也不成了。雅芬说道:非也,因为阴阳功先是根基,随后再把别人的功法学会,那就锦上添花了。我们为何会如此的顺利而没有走火入魔呢?这都得感谢七星朝天功。山泰拍手说道:对对,因为有了七星朝天功就能够控制住自己体内的内力,使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志行走。
山泰突然想到了三粮,她不会七星朝天功,这才导致她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双腿残废。山泰对雅芬说:娘,你看你现在体内有了功力,那不是可以给三粮医治腿了吗?雅芬伸手在山泰的后脑勺上弹出一指,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告诉你,娘现在体内的功力不能给三粮医治,原因有二。第一,娘功力还是不足,恐怕难以自控。其二,那就是用量,这个方法治三粮的疾病有很大的危险。三粮现在虽说两条腿不能行走,可是人却活得好好的,等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再用阴阳神功为她医治,也不迟。可不能随便的给人用阴阳神功医治疾病,一旦控制不住,反而会叫他人送命,你可明白?山泰点点头道:明白了。雅芬又说道:既然明白那娘现在有了功力,这件事你也不许跟任何人讲,免得人家心里猜疑,认为娘小气。山泰点头道:这个不用说,我自然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雅芬哼了一声,说道:你糊涂至极,三粮又不是外人。并不是娘不愿给她治,是要有把握了才行。如果说了三粮会有其他的想法,反而不好。山泰道:啊,明白了,明白了。雅芬哼了一声,说道:看你就是装腔作势,心里一定在嘀咕。山泰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条船缓缓地从他们身边经过,雅芬回头一看就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条船烧了起来,火光冲天,把大运河这一段照得通明,这条船行驶在雅芬身边时却毫无声响,山泰一见说道:娘,你快瞧,这不是三粮的船吗?我们赶紧上去啊!雅芬停了一会儿说道:怎么大白天的不走而天黑了反倒要走呢?真是奇怪。山泰说道:别管他,现在反正你有了功力,而我有了神剑,行走江湖也不过就是如此,并不难。雅芬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你手头上已有了人命,千万记住再别张扬了!告诉你,倘若你再张扬老天爷一定会报复你的,你可记住一句话,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山泰呐了一声说道:还有一句话。那就是能容忍时且容忍。雅芬却抿着嘴对山泰一瞪眼,说道:好,我们就上三粮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