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芬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山泰斜着眼,两只脚不停的在地上倒腾。雅芬对兰妮说道:瞧瞧这孩子,现在越大,越不听话,真叫人烦心。兰妮嘿嘿一笑说道:姐,别管他,今后是好是坏由有他自己去。人家常说儿女自有儿女福。这时山泰嘿一下笑了起来。兰妮忙说:什么说错了?山泰说道:当然不是儿女,是儿孙!这话一出雅芬也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兰妮把雅芬一拉,说道:走,咱们走,咱们说咱们的。拉着雅芬走开了,山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雅芬和兰妮二人说着笑着走着,雅芬对兰妮说道:你是一个有罪的人,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是你把我们南京城里最有学识的人给惹死了。兰妮哼了一声说道:姐,你老是说我这件事,那可不对,我可没惹他,关键问题是他太好色,都八十二了,还要做二十八岁的人做的事,你说说看,这能怪我吗?什么样的年纪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这是你常跟我说的对不对?雅芬哼一声说道:反正我不管,男人好色是天生的,你再去逗他,那你说说看你是不是一个有罪的人?好了,也不跟你纠缠了,反正你闭门思过。我和山泰这就要出发去北京城赶考,你乖乖在家看门,你那个茉莉号也别管了,明白了吧?兰妮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姐,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守着,保证等你回来时一花一草都不会少。雅芬说道:那很难讲,谁知道你会招来什么样的蝴蝶和蜜蜂。说着,她不等兰妮再开口就直接来到了山泰的面前。
雅芬上上下下看了山泰两眼,说道:我说山泰,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武林中人的装饰?瞧瞧,你这次是去赶考,又不是去考武状元,打扮得像个习武之人,要知道你这一次是去考文状元,明白了吧?山泰一笑说道:这样出去不会被人欺负,不然可能被人欺负,我俩虽说有功夫,那却是虚的。雅芬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简直无药可救。
两人一边说一边登上了一条船。山泰一进船舱,即刻对雅芬说道:你瞧这个人的鞋有意思吧。雅芬回头看了一下船老大的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鞋倒是挺有趣,你瞧,竹板作鞋底,竹皮作鞋面,如果碰到水不得滑吗?山泰说道:是呀,他鞋底下一定还有秘密,不会滑,可是表面上这么一来,那就是碰倒水也不怕,因为蜡烛嵌得十分的紧密。水一时间流不进去,你说对吧?雅芬一笑,说道:这倒也是,这人挺聪明的。船已经撑起了帆,很快的就入了大运河。
雅芬把山泰拉到自己的对面,说道:小子坐在那里干什么,山泰说道:脑子里不得想想嘛?究竟我什么地方还薄弱欠厚实,把自己的不足之处想清楚了,去应付殿考那不是就容易成功的多了吗?雅芬点头说道:不错,这你倒是挺会来事的。告诉你一件事,你应该明白你自己的性格,你是一个爱张扬的人,这是你天生的性格。娘为何要叫你拜小乌龟为师?也是冲着你这个天生的性格而给你定的。要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这么大了依旧是喜欢惹事,不过事也要看怎么惹?这次娘逼着你去参加殿考,道理也很简单,就是要叫你和当今的圣上比一比。山泰一愣,伸出手在雅风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道:娘你没有发烧呀!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你想想当今的皇上一出生就是皇帝,可是我呢一出生就是小无赖,叫我跟他比,怎么个比法?雅芬哼了一声说道:你糊涂啊?谁叫你跟他比富贵啊,叫你跟他比智慧,比处理事情的方法以及和他比比谁是真正的男人。山泰愣住了,眨眨眼轻声的说道:我不明白,我们俩都是男人,怎么还要比呢?雅芬说道:当然要比,为什么雄孔雀一旦碰到对手就会开屏,这是啥道理?不就是为了争雌孔雀嘛?让雌孔雀归顺自己,而不要去归顺对方,这点你看不出来吗?山泰听了捂着嘴,笑着说道:娘,你下面该讲吕布夺貂婵了,再下来就是陈圆圆吴三桂。好了孩儿明白娘的心事,一百个放心!
雅芬哼了一声说道:不是娘多嘴而是你年轻,做事不知分寸。为娘的天天为你担心。这时山泰头一歪,忽然紧张的压低声音,对雅芬说道:娘不好了,我们上了贼船了。雅芬也一惊。山泰用手指了一下那个船老大。雅芬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这个船老大所穿的衣服以及鞋子和先前的那个船老大已经截然不同了,现在的船老大穿的是紧身衣裤和抓底快靴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雅芬说道:那刚刚我们在说话的时候,难道这人就已经上了船了?山泰说:有可能,我们没有注意,看来这人的功夫不浅啊。雅芬说道:那可要多加小心。
这条船缓缓地停了下来,跳板一伸搭到了岸边,从岸上走到船舱共计五人,前面两个女子,山泰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个是于姬,于姬身后的就是花鱼儿。这两人一进船舱就与雅芬坐在了一排,山泰赶紧从雅芬的对面也挪到了雅芬的身边。在花鱼儿的身后又上来了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全都坐在了于姬的对面。船老大一声吆喝又将帆撑了起来,长竿在岸边轻轻一点船就离了岸,继续向前行驶。
于姬说道:你们三个竟敢以下犯上,别忘了好坏我也是白骨门的小当家,你们连个堂主都不是,竟然用卑劣的手段给我的花鱼儿下毒,迫使我听你们的差遣,小心,这件事等我见到了雪山飞鹰告诉他。于姬的话还没说完呢,只听见那个坐在船尾的消瘦的男人说道:于姬别自鸣得意,你能够见到雪山飞鹰就算是福气了,说不说得上话还不知晓呢。
于姬哼了一声,说道:那好,你们跟我说说,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们了?坐在中间的人说道:你当然没有亏待我们戴家三兄弟,可是你暗中杀了我们的大哥,也就是我们白骨门四个香堂的堂主,如果他们现在活着,我们在白骨门中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可我们的靠山被你给杀了,你说我们该如何对待你?于姬一听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戴家三兄弟人称小诸葛。这几次,你们失手了,也失算了,那四个堂主的事于我又有何干?当初他们是去一品楼大客栈,与他们在一起的是慕容驍和董小宛,根本与我无关。坐在中间的那人又说道:你竟敢说与你无关?你暗地里使的那剑法我们全都看见过,你背着咱们另练了一套剑法,那套剑法很是凶悍,虽说我没见过真正的刺骨穿心剑法,可是我却能猜得出来,就是你使的那种剑法。我们三个人也暗地里调查了你,发现你是最有可能的,这才想办法把你送到雪山飞鹰那里,由他来裁决。你别忘了在他手下,你如果能走上三招,那就算你是英雄了,于姬哼了一声,说道:到时候我会叫你们哑口无言。
雪山飞鹰也会叫你们制裁,你们戴家三兄弟我看是活够了。中间那人哼了两声,说道:到时候你的嘴恐怕就不会这样硬了,咱们对你太宽厚了,你居然这样的大胆。花鱼儿轻咳了两声说道:你说于姬杀了四个香堂的堂主,那于姬杀他们的目的何在?这时与山泰坐得最近的一个矮胖子说道:这还用问吗?因为我们四个大哥不愿听于姬的调遣,使得于姬在众兄弟们面前没面子,她这才下手把我们四个大哥给干了,从而掌控白骨门的弟兄,一旦她掌控了白骨门,那么掌门很快就会被她架空,一旦掌门被她架空,就会失去雪山飞鹰的信任,而她就会得到雪山飞鹰的信任。那在南面的铁扇门就由她来掌控了。这一招不能算是想得不够远。花鱼儿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我说,戴宗,你想得倒是挺聪明的,好像挺有道理,要知道我们都是女人家,如果掌门的身后没有慕容驍,她也根本不会去做白骨门的掌门,与你们这些男人打交道实在是不知从何入手,你们粗里粗气思考问题又过于简单,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打。可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却很多,而我们女人的智慧就要比你们强得多,可是你们碍于面子又不服,谁愿意去趟你们这个浑水?如果于姬姐有你们大哥所说的那套本领,她又何必在白骨门里混吃喝,早就另起炉灶了。这时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又说道:住嘴,你说的老实轻松,而实质上你们就是这样盘算的,装着什么也不会,看上去很懦弱,而实质上却很强大,别忘了于姬的爹,那可是于本子,想当年那可是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他会神机妙算,又会装腔作势,因此很多江湖中人都被他玩耍,这一切我没说错吧。于姬对花鱼儿说到:鱼儿别跟这三个蠢货再说了,他们根本不懂我们的心思,只知自己。三人哼了一声,谁都不再言语。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山泰却害怕于姬认出他来,所以不停地向雅芬面前靠,雅芬也发现山泰身子骨正在颤抖。她急忙伸出手,在山泰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两指,山泰被雅芬一点,向雅芬看了过去,雅芬压低声音对山泰说道:瞧瞧你吃东西都不注意,嘴角边还有污垢呢。山泰急忙伸手去擦自己的嘴角,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雅芬此话的含义,原来他带着人皮假面具雅芬也是一样的,换了一张人皮假面具,现在看上去比以前要好看得多了。
山泰这时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伸手又拿过雅芬身边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只烧饼和一块咸菜,就开始嚼了起来,越吃越觉得香,满舱全都是烧饼散发出来的香气。那个戴宗不停的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口水,过了半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山泰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怎么发现你们好像不是好人。山泰一愣,雅芬接口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可是良民,这船虽说是我们包的,你们坐了我们也不敢多说,现在我们是要赶往京城参加殿考,戴宗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是你去考啊,还是这孩子去考,要是女人去参加殿考,大清不是就要亡了吧,如果孩子去参加殿考,那你是在说笑话吧。
雅芬拿出路引说道:请这位大哥看,这是路引。等那个戴宗刚要伸手去接时,雅芬却将手往回一缩,并且打开了路引,这戴宗看了之后说道:噢原来这位小老弟是钱多也,果真是参加殿考的,嘿嘿我们可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新鲜事。
山泰看了一眼戴宗说道:这位大叔是不是想吃一个烧饼?戴宗点头说道:嗯,看来你的确有眼力。好,这烧饼就算大叔买的,你说吧,多少个铜钱。山泰急忙从布袋里摸出一个烧饼,又递给了戴宗一块咸菜疙瘩,说道:这是我请你吃的,你就慢慢吃饱,不要铜钱了。戴宗点头说道:嗯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接过烧饼后,先咬了一口咸菜疙瘩,最后三口两口一个烧饼就吞进了肚子,他拍了一下肚子,说道:这下好了,我有力气了。那个坐在船尾的瘦子说道:大哥,我也来一份吧。坐在中间的大哥说道:闭嘴,难道就不怕中计嘛?
戴宗一笑说道:大哥,这孩子怎么还是江湖中人啊,我可没看出来。话刚说到这儿,就听见嗖嗖两声响,有两支飞鱼镖射进了船舱。一支正贴着山泰的头顶飞了过去,而另一只镖却扎在了这个戴宗的内侧。这一下把戴宗,也吓得不轻。可是那个叫大哥的却一伸手就将飞鱼镖搭了下来,握在手中。山泰也是同样的把飞镖捏在了手里。只听见船老大大声地喊道:马爷对不住了,我这船可不能停,如果再停就会被人家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