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个梦。

透过窗外的光亮，她清晰的看见了祁绎堔温柔的眉眼，淡淡勾起了笑容，那样好看。

如果，不是梦该有多好。

程诺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似乎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果然是受伤的人比较脆弱啊。

还以为经历了十年，她已经足够坚强。

可当这几日，她每次醒来都看不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终究无法压制心中那抹淡淡的失望。

是夜……

祁绎堔站在病房门口，望着床上安然睡去的容颜，始终不敢再进一步。

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会来。

等着程诺睡着之后。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总是有些过于胆怯了，只要每当想起程诺那句轻轻的，软软的：绎堔，我好想你。

他总是会克制不住的心尖颤抖。

因为害怕，害怕这句话只是出于她的幻觉，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她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因为这种情绪，使他无法坦然的站在程诺面前，生怕一个不小心会问出他内心所想，更怕程诺给出的答案令他无法接受。

打来那扇门，祁绎堔坐在床边，伸出了手，缓缓触摸程诺的脸颊。

她最近似乎过得不错，气色要比前些时候好的多了。

眼中缓缓溢出了无限的温柔，指尖轻柔似乎又带着贪婪，缓缓抚摸她的脸，她的发。

程诺轻轻睁开眼睛，不知究竟是梦还是幻觉。

她伸出手缓缓握住祁绎堔的手，是温暖的。

那一刻程诺险些落下泪来。

还好，还好不是幻觉，哪怕是梦至少能够触摸。

她笑着，似乎很开心：“好久没做梦了，我以为再也梦不到你了。”

祁绎堔一怔，眼神从程诺伸手时的愣神缓缓变的无比温柔，他开口：“傻丫头。”

程诺紧紧握住他的手，却是不敢用力，生怕这梦一碰就碎。

她轻轻开口道：“绎堔，你怎么不来看我啊。”似乎有了委屈，声音带了几分哭腔。

祁绎堔低下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我每天都来了。”

“你骗人。”程诺咬唇：“我都没有看见你。”

她说这话的模样像个孩子，就好像十年前，她从未变过。

祁绎堔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你现在不是看见了么。”

程诺的指尖一僵，眼中似乎沁了泪痕，苦笑道：“这是梦啊。”

也只有在梦中，绎堔才会这样温柔，带了所有的耐心。

祁绎堔一震，伸手缓缓拂过她的眼睑，似乎要抹去她眼中的那抹悲伤，无奈道：“傻丫头啊。”

他缓缓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那样轻柔，似乎这是世间最珍爱的瑰宝。

程诺颤抖的闭上了眼睛，她想，哪怕是梦，也似乎是个美梦。

梦中，祁绎堔似乎还说：“以后我每天都会让你看见的。”

唇角勾起笑意，程诺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早已照在了她的床上，暖洋洋的，格外舒畅。

她侧目看向窗外，刺眼的太阳令她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脑海中不由闪过昨天晚上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