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和壮汉躲在山石后面看着源康等人上船离开离开,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大哥,你放心,他们的回不到火鸟岛就得沉入海底。”
“老二,这次你干得漂亮。”
“谢谢大哥夸奖,小弟我跟着大哥确实长了不少见识。”
“源康抓的那两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三和老四带着他们去吃饭了。”
“老二,等他们吃完饭,你赶快带着他们到山洞来见我。”
“好咧,大哥,我这就去。”
不一会,壮汉到了岛上的一个山洞里,几个海盗正伺候着逆天和九月吃饭,他们被海盗们众星捧月般地围在正中间。
海盗们看见壮汉进了屋,都规规矩矩地站立起来,抱拳秉手,然后异口同声地喊道:“见过二哥!”
壮汉倒背着双手进了屋,威严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把贵客招待好了?”
矮胖子赶紧恭恭敬敬地走过来说:“二哥,我把咱们岛上的好酒好肉都端出来了,大哥的贵客,咱们当然得好好伺候了。”
壮汉点了点头,他走到逆天和九月跟前,拱了拱手,然后说:“二位,侠客岛荒凉,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
逆天赶紧站起身来,给壮汉还礼。
“二位吃饱了没有?如果吃饱了,请跟随我去见我们大哥。”
逆天点了点头,于是壮汉吩咐两个海盗打着火把在前面引路,他陪着逆天和九月去见那个侏儒。
海岛上道路崎岖,两个人跟在壮汉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壮汉不时回头嘱咐说:“路难走,二位当心点。”
九月悄悄问逆天说:“天哥,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救我们?”
逆天摇了摇头说:“别管了,总比被源康掠到火鸟岛去强。唉,可惜那支御龙刺让那个老家伙给抢去了。”
“再让我遇到那个老家伙,我一定不会饶了他,他打死了我的阿黄。”九月忿忿地说。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打着火把的两个海盗停住了脚步,壮汉回头对逆天说:“贵客,我们大哥住的山洞到了。”
逆天和九月迷惘地往四周看了看,眼前除了几棵粗壮挺拔的松树,还有几块光洁的山石,他们看不到山洞在哪里。
壮汉从一个海盗手中接过一只火把,他对逆天说:“贵客,跟着我往前走。”
他们从松树和石壁之间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罅隙挤过,转过一道弯,逆天又看到两座交错的石壁,交错的地方又有一棵枝叶茂盛的参天巨树,壮汉指了指树身后面说:“贵客,到了。我大哥在里面等着二位呢。”
他领着两个人绕过巨树,往前走了不到十丈,逆天这才看见石壁一侧有一个敞开的洞口。
山洞极为隐蔽,若不是有人引路,陌生人断然找不着入口。
逆天跟着壮汉进了山洞,九月抓着逆天的衣襟,紧紧地跟着后面。
山洞里很是宽敞,各个角落里都点燃着小孩胳膊粗细的巨型蜡烛,烛光跳动着,把整个山洞渲染的明亮而暖和。
壮汉带着他们进了屋,逆天看见洞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尺有余的小孩,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张宽大的虎皮椅子上看书。
“大哥,我把他们带来了。”
侏儒看到他们进来,在读到的地方做了标记,然后把书轻轻地合上,轻轻地放到面前的石桌上。
他扫了两眼逆天和九月,最后他的视线集中到逆天身上。他随手把放在石桌上的那把匕首拿在手里,然后从椅子上跳下来,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逆天跟前。
等他到了跟前,逆天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心里愈发疑惑了,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虽然瞅着象个孩子,但是嘴角眼角有很多细纹,精神气度镇定,分明是一个成年男人。
逆天这才看清楚眼睛的这个人是个侏儒。
这个侏儒仰着脑袋,瞅了半天逆天,然后问道:“你是哪里人?”
“魔国人。”
侏儒点了点头,然后把匕首托在娇小的手中,他问逆天说:“这把匕首是你的吗?”
逆天点了点头说:“是,这是我的恩人送个我的。”
“恩人?”
“嗯,他是我们府上的仆人。”
侏儒眨巴眨巴眼睛,手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接着问逆天说:“仆人?他是不是哑巴?”
逆天心里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这个侏儒怎么认识哑仆。
侏儒有些冲动,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问逆天说:“你知道龙都城的陶公吗?”
“那是家父。”
他听到这里,忽然激动起来,他眼里含着泪,扑通跪倒在地,咣咣给逆天磕了两个响头。
逆天吓了一跳,赶紧闪到一边。
侏儒这么一跪,把壮汉也吓了一跳。
侏儒冲着他挥挥手说:“老二,我们家的恩人到了,快点过来见过恩人。”
起初壮汉看到侏儒给逆天磕头,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听见侏儒让他见过恩公,他毫不犹豫地学着侏儒的样子,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是谁?”逆天疑惑地问。
“我叫火精灵。”他又指了指身边的壮汉说:“他叫铁锤。”
这个叫火精灵的侏儒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们府上的哑仆是我弟弟,当年幸亏你父亲陶公救他一命。”
逆天从来不知道剑术高超的哑仆还有这么一个侏儒哥哥。
“哑叔是你的亲弟弟?”
“不错,只可惜我长到十岁以后就再也没长高过。唉,话又说回来了,武艺高长相好又有什么用?我弟弟如果没这两样东西也不至于遭此劫难,还把我们全家都牵连进去了。”
“哑叔惹过什么大麻烦?”
“我们家本是犬族国的贵族,我爹被封过爵,我弟弟是国王无伐的侍卫长。”
逆天想起来,陶公曾经说起过哑仆不寻常的出身。
他听火精灵继续往下说:“十年前,无伐那个老家伙娶了火鸟岛国王隐忍的妹妹千代做王后。千代那个妖妇倒是貌美如花,可惜无伐已经年老体衰,耐不住寂寞的千代瞧上了我弟弟。她百般诱惑,可惜我弟弟不解风情,面对着送上门的尤物竟然不为所动,甚至出言冒犯。这个榆木疙瘩惹恼了千代,这个娘们儿便设了圈套。”
“哑叔中了她的圈套?”
“我弟弟武艺高强,脸蛋子长得也不赖,唉,就是脑袋不会转弯,结果上当了。”
“后来呢?”
“千代那个妖妇跑到不伤那里,哭哭啼啼地说我弟弟非礼她,无伐那个老家伙倒也知道我弟弟的人品,但是自己的美娇娘暗恋别人,他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他舍不得惩罚那个娘们儿,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给我这个可怜的弟弟身上,他被关进了水牢,用了大刑。无伐还算有点良心,因为我弟弟曾经几次救他性命,最后赦令我弟弟不死,发配我弟弟到边境做苦力。但是千代对我弟弟恨之入骨,不杀了他便不足以消解心中的怨恨,她先是密令狱卒弄坏了他的嗓子,又派人追杀到边境要烧死我弟弟。如果当初不是你父亲陶公出手相救,我弟弟肯定被烧成灰了。”
火精灵说道这里,又要给逆天磕头,逆天赶紧拦住他说:“我爹常教导我要扶贫济弱。”
火精灵接着说:“事情还没完,千代听说我弟弟逃到魔国后,怀恨在心,不时在无伐面前搬弄是非,无伐为了讨她高兴,便剥夺了我爹的爵位,没收了土地、家产,我爹不堪其辱悬梁自尽,我娘几年后也郁郁而终了。后来我孤身一人到了这里,幸亏有这群兄弟拥戴,勉为其难做了他们的大哥。”
“你个子这么小,他们听你的话?”九月在旁边插话说。
“哈哈,姑娘,闯荡江湖不能只靠蛮力,还得靠这里。”火精灵说着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姑娘,我大哥遍览群书,天文地理,没有他不知道的。如果没有我们大哥,我们这些海盗早就被官军剿灭了。”
站在一旁的铁锤一边说着话,一边指了指虎皮椅子后面。
九月顺着铁锤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看见虎皮椅子不远处满满当当堆放的全部是书。
“比我师父看得书都多。”九月惊讶地说。
“这些书算什么?上次有个冒失鬼不小心把蜡烛弄倒了,半个山洞的书都烧着了,我大哥发了怒,罚那个家伙给岛上的兄弟洗一个月的内裤。”
逆天走过去,翻了几页书,晦涩难懂,他小心地把书放回原处,他不由地对眼前这个侏儒充满了敬佩。
火精灵问逆天说:“你们怎么被源康那个老家伙给抓了?”
逆天把哑仆带着他们逃离龙都城的缘由和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火叔,如果不是哑叔救我们出龙都城,我和我姐姐早就被他们给杀掉了。”
“逆天,我们犬族人素来知恩图报,我弟弟虽然脑袋一根筋些,但是绝对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火叔,我师父说我姐姐还活着,此时在象郡城。如果我姐姐还活着,那么哑叔应该也活着。”
火精灵想了想说道:“如果紫钰姑娘还活着,我弟弟应该也还在人世,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象郡找他们吧。”
逆天听到这里很是高兴。
火精灵吩咐铁锤说:“老二,我过两天就离开侠客岛,你快去把弟兄们叫来,我先告诉他们一声。”
“大哥,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放心,我见了我那个倒霉弟弟马上回来。”
铁锤嘟囔着离开山洞,把侠客岛上的海盗都叫到了洞口。
岛上的海盗听说火精灵要离开,都吵吵着跟前一起去,乱糟糟地闹成了一锅粥,直到最后火精灵按捺不住,扯着嗓子骂了几句,他们才安静下来。
“兄弟们,少则三月最多半年,我便能回来。我走以后,大家要听老二的命令。出海打劫时,长着眼睛点,只能抢劫奸商,不得骚扰百姓,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一群人异口同声地说。
“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回去睡觉吧。”
海盗们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临行前的头天晚上,铁锤找到火精灵,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们去象郡不能走旱路。”
“为什么?”火精灵眨巴着眼睛问他。
“走旱路必须经过龙都城,昨天逆天说冷血还在抓他。”
“老二,你说得没错,我原本就打算走水路。”
“嘿嘿,大哥,驾船掌舵是力气火,身材太矮了可不行……”
“老二,闭上你的臭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想跟着我一起去?”
“嘿嘿,大哥真是英明。我在这侠客岛上待了这么多年,快闷死了,想跟着你去见见世面。”
“好吧,你跟着我们去吧。”
“谢谢,大哥。”铁锤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二天,船上装满粮食、牛肉、淡水、干柴之类的东西,铁锤扬起帆,他们朝着象郡方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