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贝家后,贝依夕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去了平时常去的酒吧。
包厢里,灯光十分昏暗。数十瓶啤酒整齐地摆在桌面上,与形单影只的小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贝依夕拿起一瓶啤酒,无视了面前的玻璃杯,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地灌了进去。
此刻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自己灌醉,忘掉那些该死的烦恼!
冰凉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贝依夕的胃部产生了微弱的痉挛。
然而,她只是皱了皱眉,动作却并没有就此停下。
随着啤酒一瓶瓶下肚,贝依夕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没有了……没有……家了……嗝……”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绵软无力的身子歪歪扭扭地倒在了沙发上,宛若一只濒死的八爪鱼。
贝依夕酒量天生不好。
大学毕业的饭局上,她就因为喝了一杯白酒而差点进了医院。
眼下几瓶啤酒下肚,贝依夕马上就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贝依夕顶着浑身的酸痛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靳禹心的大床上。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是说,昨晚去酒吧买醉,只是场梦而已?
“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啊。”忽的,耳边传来某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贝依夕闻声看去,只见靳禹心正端着一杯蜂蜜水向她走来。
“喏,刚冲好的,赶紧喝了。”
审视着递到眼前的蜂蜜水,贝依夕终于确认,昨晚的事不是梦。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醉了,然后……
“别想了,是我把你扛回来的。”靳禹心一屁股坐在床边,伸出食指,戳了戳贝依夕的脑门,“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出去,不要出去。结果你倒好,不仅偷偷跑出去,还到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我说贝依夕,你是不是真觉得日子太平淡了,所以想找点儿刺激啊?要是这样,我可以带你去蹦极,滑翔,或者是……”
“我爸妈离婚了。”贝依夕接过水杯,干涩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一道诡异而又沙哑的声音。
靳禹心一愣。
“你说什么?离婚?”
“嗯。”她点点头,“从小到大,我一直畏惧这一天的到来。可是除了担心,却又束手无策。就像你我都知道,人早晚要面对离别和死亡,却还是要活下去一样。我原以为长到现在岁数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心里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短暂的沉默后,靳禹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吃的吧。”
她不擅长安慰人,却懂得用实际行动替朋友“分忧解难”。
贝依夕点点头,楚楚可怜地看向靳禹心,“我想吃方便面,加一个鸡蛋,两根香肠的那种。”
“行,我知道了。”靳禹心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走出房间。
路过客厅时,她听到电视机里传出一个女人播报的声音——
“日前,贝氏集团因资不抵债而陷入财政危机,经济学家张教授表示,内部运营管理不善,可能是导致集团一夜崩塌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