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潇想了想,觉得形势不妙,立即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父皇!”
飞鸽传书将消息带回北荒,却没有收到北皇的回复。战事随时爆发,上官震与上官凌潇都有些焦急,连续发出数封信报询问圣意,始终没有消息。
直到多日后,域口的官道上,忽然来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浩浩荡荡,围护当中一辆华贵的马车,来人正是微服出行的北荒皇帝。
域口大营接到消息,众人皆是一惊,连忙列队恭迎圣驾。
无暇顾及多日奔波的辛苦,皇帝与众人径直入了营帐,端坐主位,方才沉声道:“凤桐关情况可有何变化?”
上官震上前沉声回道:“目前东夷似乎旨在加强军防,暂时没有查到对方有进一步的举动。臣接到消息之后,已经即刻命于士和将军率领一万精兵赶往凤桐关,以防万一。”
皇帝“唔”了一声,点了点头,君雪陌在一旁,默默打量着他,此刻,皇帝沧桑的脸上已呈疲态,至少一个月的路程,这么快即赶到,显然也是对目前形势极为紧张。
“中州提出和谈,陛下心中可有了决断?”上官震随即问道,中州递上议和书已经多日,仍没有做出答复。
皇帝眉头紧锁,沉默了一阵,看着众人不答反问道:“诸位觉得应该如何?”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难以决断的信息,原本这场战争的敌人只有中州一方,如今东夷也蠢蠢欲动,确实有点棘手。
“陛下,依在下认为,理应议和休战。”见无人答话,君雪陌缓缓开了口。
“为何?”皇帝不动声色道。
银色面具后的女子,神情平静淡漠,语声不急不躁,只是将形势娓娓道明:“如今天下四分,以中州兵力最为强盛,东夷财力雄厚,而东夷又与中州交好,而在这两方面,北荒都稍逊一筹,我们最有优势的一点,便是丰富的作战经验,和骁勇的士兵。但,并不适宜长期作战,更何况以一敌二。”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北荒还怕了他们不成?”于将军不满君雪陌所言,愤然反驳,“他们想议和便议?凭什么?”
君雪陌淡淡道:“在下以为,聪明的人理应顺应当下情势,而选择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才是上策。止战,并非是怕了他们,更重要的是为自己争取更多更有利的条件,待日后另择最佳时机达成目标……咳咳。”她话没说完,心口忽然阵阵闷痛,不禁暗暗皱眉。自从静琬姑姑将灵力悉数传入她体内之后,两股灵力始终不能完整融合。而前不久,她危急之下,不小心伤了内息,不时会出现气血不稳的情况。
皇帝原本专注倾听,见君雪陌身体忽然不适,心中微微一动,仿佛想到什么,眸光渐渐深了,若有所思地盯着君雪陌。
上官凌潇三步两步窜到她身旁,一把将她扶住,声音里多了一丝紧张,“你怎么了?”
君雪陌摇了摇头,飞快从怀中取出药瓶,吞了几粒凝神静气的药丸,喘匀了气息,方才淡淡道:“我没事。”
她语声平稳,方才那一瞬间的不适仿佛只是一场错觉,君雪陌继续没有说完的话,道:“既然对方有心议和,那就看看他们能开出何种条件。”
她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也并非内心真正所想的目的,但却是一番实话。以目前北荒真正的实力,拼力顽抗下去固然仍可坚持,不至于一败涂地,但长期作战损兵折将,会导致国库空虚,根本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上官凌潇缓缓收回了手,一双乌溜溜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君雪陌察觉到他犀利的眸光,仿佛利剑一般,已经穿透自己脸上银色的面具,将她内心此刻所想一览无遗。
上官凌潇转身踱步,手指慢慢抚着箭袖上精致暗绣的纹路,目光低垂,仿佛也在仔细想君雪陌的话,他眼角淡淡的余光,在皇帝身上凝了一瞬,无人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郁。
皇帝凝眸看了君雪陌一阵,忽然发话道:“你们都先退下,朕有话要对雪陌单独说。”
此时帐内只有皇帝与君雪陌两人。
皇帝叹息一声,直言道:“雪陌,你体内有两股的内息,是不是一直没有融合?”
皇帝忽然指明要与她单独谈话,君雪陌隐约已猜到是与她方才内息不稳有关,迟疑一刹,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皇帝站起身,长叹一声道:“这两种功力若不能及时融合一体,妄自动用内力会对心脉有反噬之痛,你方才身体不适正是由此而来。”
君雪陌平静道:“我以为这是内力尚未完全融合的反应,却不知还有反噬一说。雪陌斗胆问陛下,可有办法解决?”
皇帝眉头紧锁,有些欲言又止。
君雪陌淡淡道:“陛下有什么话,尽可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