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换一命，够不够？”

德芙将手中的佩剑递到陌颜的面前，不就想要她死啊！给她这个机会，就看她敢不敢。

“怎么?你不敢啊？”德芙挑衅，看陌颜那脸色发白的样子，德芙就胸有成竹。

“我只数十下，如果你不接剑的话，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世界上有很多的机会，有很多的选择，然而在她这里，就只有一次机会，一个选择。

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十……九……八……”

毁冥看着她无所畏惧的样子，没有说话。

德芙与陌阡不一样，如果她们两个人必须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陌阡这样做，毁冥会拦着，德芙就不会。

德芙是一个有把握的人，如果没有信心的话，她是不会这样做的，更何况，她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七……六……五……”

一声一声的过去。

她柔和略带强硬的语气，嘴唇一张一合。

君弃看着她，面无表情，内心已经风起云涌，他第一次猜不透德芙心里的想法，让他有些恐慌。

他以为毁冥会拦着她，可没想到毁冥居然会任她胡作非为，即便是在伤害她自己。

到底是谁更了解德芙？

“四……三……二……”

还有最后一声，如果这一声过去，陌颜没有接剑的话，以后想要杀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的简单。

陌颜确实动心了，她犹豫了，杀人，她是害怕的，可她是真心盼着德芙死。

德芙是唯一能够阻碍她与君弃在一起的人，如果她死了，她与君弃就没有绊脚石了。

德芙看着陌颜的手慢慢的开始抬起来，她冷笑，这么的盼着她死啊？

哈哈哈……

可笑。

德芙张唇，以后一个音还没落下来，君弃突然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剑。

他握住剑的中央，虽然力道不是很大，但剑锋的锋利还是划破了他的手掌。

“一……”

最后一个音，随着从他手上滴落的鲜红血液落下来。

德芙怔住，不仅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只有毁冥是一副洞察一切的眼神。

德芙大吃一惊，惊恐地瞪大眼睛，呆若木鸡似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陌颜一脸担心的样子，“王爷，你的手……”

君弃没有理会她，他看着德芙，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果只有两个人，多好。

许久。

德芙才松开自己的手，踉跄的后退一步，她眼睛依旧看着君弃，从他手指处流出来的鲜红，染红了德芙的眼睛。

德芙动一动嘴唇，却失音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她本是一个坚强的人，可为什么遇见君弃，她就变得软弱。

“你……你……要杀我？”

德芙在沉默许久之后，才颤抖的说出这几个字。

君弃没有说话，将手中的剑递到毁冥的面前，没有说话。

毁冥没有接，他看向身边的德芙，看着她，也不说话。

德芙冷笑，讽刺的笑意，都听的出来。

“给他是什么意思？既然接了剑，就应该杀了我啊！”

德芙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

“你不敢？还是不忍心？怎么了？三王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谁不知道我已经被你抛弃，还有什么不忍心的？”

德芙冷嘲热讽，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在陌家，谁不知道她德芙已经是过去式，陌颜才是现在进行时。

“接了剑，就走，已经不要再出现了，军营也不用去了，这段时间，父王也不会管你的事情，最好离开御城，本王不想见到你。”

君弃不看德芙，看着毁冥，像是在对毁冥说的。

只有他知道，他看着德芙，是说不出上面那些话的。他没办法做到对她狠心，无法看着她哭泣的模样。

德芙哽咽，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陷进肉里面，只有这样，她才感觉不到心里的疼。

“就这么想要我走？你就这么的狠心？”

“嗯。”

“既然这样，不如就杀了我，这样，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还省的我出来破坏你的好事。”

君弃拿着剑的手收紧，受伤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

“你走吧！”君弃面无表情冷漠的开口。

“意思就是你不杀我，是吗？”

“走。”

君弃咬牙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他的脸上紧绷。

“好。”

德芙答应，走到君弃的面前，迫使君弃看着她的眼睛，现在，是他们两个人解决恩怨的时候。

德芙握着剑柄，君弃刚要松手，在这之际，德芙突然抽出。

“咝……”

君弃痛呼，皱紧了眉头，血像是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流血不止。

陌颜担心的过来，抬起君弃的手，“三王爷，你这……你这……”

“快，请大夫……”陌大人吩咐。

“不用了。”君弃看着德芙的眼睛，冷漠的开口。

“这样，是不是就满意了？是不是就可以离开御城了？”

德芙冷哼一声，越是盼着她离开，她越不走。

“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打扰到你了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但是，让我离开，不可能，我现在是德芙，不是陌阡，也不是你的小蠢……”

当说到小蠢的时候，君弃的眼睛似乎有什么划过，心里也抽痛。

德芙哽咽一下，但她还有表现的很强大，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我不会离开御城，不会离开军营，三王爷如果不想见我，可以自动屏蔽，反正，你与生俱来的。”

君弃见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便迈开腿，走过她的身边，什么也没说。

淡淡的君子兰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德芙湿了眼眶。

绝情的到底是谁？

是她才对。

陌颜追上去，一脸担心的样子，“三王爷，你的手上还流着血，包扎了再走吧？三王爷……”

德芙脑子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渐渐地已经听不见，只有嗡嗡的声音。

“今天就是想要告诉你们，这个女人，是本座的，以后谁要敢欺负她，就和昨天那个女人一样。”

毁冥看一眼已经失神的德芙。

“昨天那个人是本座杀的，谁再多嘴，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毁界门，什么都做的出来。陌大人，做事情之前，还是想想清楚了，不要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就为所欲为。”

毁冥说着，拉过德芙的肩膀，最后撂下一句。

“陌大人，死是很简单的。”

也不知多了多久。

德芙突然缓过神来，她木讷的看着毁冥，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

“我是不是做错了？”

毁冥摇摇头，语气温柔，“他不值得的。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让你这么做的人不会让你哭泣。”

咦……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狄更斯应该说过这句话。

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