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虽已在行宫内喝了药,但身上的伤寒发热却没有办法立即痊愈,再加上夜晚更深露重,一不小心就又染了寒气。
等她走到国师府时,身子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十一远远就看到了国师府门口那一抹月色,红唇一勾,露出了一抹浅笑。
之后她便晕了过去,再不知之后发生的事情。
三日后,十一终于在棣华轩内醒来。
刚一睁眼,十一就看到了床前伺候的文月,她正忙着拧干手中的湿帕。
文月转过身,刚准备帮十一擦拭身子就看见她已经醒了过来,心中一喜,连忙向外喊道:“公子,十一小姐醒了。”
闻言,十一的目光也追随着文月所看的方向看了出去。
几乎在文月话声刚落下的那一刻,宁则漠便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袭月锦色长袍,清隽非凡。
可十一此时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掩盖不住的疲倦。
如今的他,虽然依旧是俊朗非凡,但却给人一种困倦之感,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的眼眸下带着一抹淡淡的青色,眼眸也稍稍泛红。
看着这样的宁则漠,十一有些动容,也有些疼惜。
宁则漠走到十一床前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她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微微一笑,轻轻对文月摆了摆手。
等文月退下后,宁则漠才轻声向着十一开口:“好看吗?”
十一摇了摇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了一句:“我睡了好久?”
“嗯。”宁则漠轻柔浅笑,缓缓点了点头:“倒也不算好久,只是三日而已。”
“三日!”十一的声音当中带着几抹惊讶:“我真的睡了三日?”
“嗯!”宁则漠再一次点头。
得到宁则漠的回答,十一却皱起了黛眉:“我只是受凉发热而已,怎么可能会昏睡三日之久!”
宁则漠听了十一的话,却是眸中一暗,内里似乎淬着她无法看懂的神色。
此刻的宁则漠就如被云雾笼罩住一般,叫人根本无法看清,自然也无法窥透他心中的想法。
但这样子的宁则漠只持续了片刻,不过瞬息之间他便恢复了正常。
收了眼中神色,宁则漠垂眸看了一眼十一,温声开口:“你体虚,再加上之前受的伤还未完全将养好,身子自然要比寻常虚弱很多。”
“是吗?”十一歪着头,顺口问了一句。
“的确是如此!”宁则漠点头,动手将十一从床上扶了起来。
“文月,准备膳食!”宁则漠扬声对着门外的文月吩咐了一句。
宁则漠话声刚一落下,十一就听见文月应了一句,之后那道映在门扇上的身影便转身离开了去。
不多时,文月便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里面,是几道精致却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最适合十一这种大病初愈的人食用了。
宁则漠搬来一张小桌放在了床上,又亲手为十一布菜吹粥。
直到那粥不再烫口,宁则漠才用勺子舀着送到十一嘴边。
看着面前的粥,十一却迟迟未有张口。
“怎么了?”宁则漠将勺子收了回来,柔声问着十一。
“国师大人,你快去休息吧!”十一忽然开口:“如今的你真不好看。”
神情一顿,宁则漠似乎有些吃惊。
半晌之后,他才点了点头颅:“好,你先将粥给喝了,等下我就去沐浴。”
十一点头,之后便不再耽误时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一碗清粥喝的干干净净。
宁则漠掏出一方绢帕,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十一站着些许粥水的嘴角。
十一也不动,任由着宁则漠温柔以对。
房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气氛似乎格外温柔和谐。
“公子,药送来了。”
门外,文月轻唤一句之后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还未走进,十一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苦涩味,好看的黛眉一下就皱了起来。
宁则漠也微微皱了皱剑眉,俊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伸手从文月手上接过药碗,那一股难闻的药味越发清晰。
“国师大人,这药……”
十一出声问着宁则漠,看着那药的目光有些犹豫。
宁则漠似乎是知道了十一心中的想法,可他似乎也抓准了十一的软肋,轻声开口:“你先将药喝了,等下我再去沐浴。”
十一瘪了瘪红唇,实在是不喜欢这苦涩的药味,可又不想宁则漠为自己受累,只能从他手中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股气将碗中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
喝完药,十一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出来,似乎那药在她胃里翻天倒海一般。
宁则漠看着十一,模样略显慵懒,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国师大人……”
十一的话还没说完,宁则漠就知晓了她的意思。
动手替她捏好被角后,宁则漠才起身站了起来,从衣柜拿了衣服后便去了后院的暖池。
十一刚刚睡醒,此时又没有睡意,便扯着文月陪她东扯西聊,时间倒也不算太难熬。
半个时辰后,宁则漠穿着一袭白色软袍走了进来,他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更给他添了一抹慵懒雅痞。
十一听见声音,便转头朝宁则漠看了过去,却被他如今的模样惊艳到。
倒是一旁的文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后,很自觉的起身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面静静地,半晌后,十一红唇才微微动了几下,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宁则漠为之一惊:“国师大人,如今的你真好看!”
宁则漠顿住,半晌后才转眸朝十一看去,白皙的俊脸上似乎有些不自然。
好在十一并没有再做出什么令宁则漠惊讶的举动,这一份小小的尴尬风波才能迅速平息。
“国师大人,我帮你擦头发吧!”须臾后,十一突然开口。
宁则漠本欲直接用内力将长发烘干,却在听了十一的话后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将一方干净的帕子给了十一。
宁则漠坐在床边,而十一则半跪在床上,动作细致轻柔的替面前的男人擦拭着这如墨的长发。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将整个房间都染的十分暖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