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九卿脑中出现一刻的混乱,难道这人真的只是一个和阿鸩长得一模一样的高挑女子
不过,蔺九卿不信。
如果不是他,身上又怎么可能带着她的匕首
没错,方才蔺九卿之所以拦下那红衣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人腰上戴着她的匕首。
那把匕首是蔺九卿十五岁生辰时奚州王赠送的,她十分喜爱,一直带在身边,送阿鸩去天狼前蔺九卿将这匕首给了他。如果不是阿鸩,这匕首又是哪里来的
阿星见蔺九卿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红衣女子,仰头问:“林哥哥为什么要看着那个姐姐?”
蔺九卿看了看阿星,眼神复杂:“因为那个人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一个本该故去的人。
阿星挠头想了想,问:“是林哥哥的妻子吗?”
蔺九卿皱眉,侧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相公哥哥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不是。”蔺九卿否认:“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认识的人”
“没错。”蔺九卿眼眸愈发阴沉,“并且这个人已经死了。”
“啊!”阿星惊地捂住了嘴,看着那红衣美人的眼中带出些恐惧,“那她岂不是……鬼”
“你有见过鬼出现在青天白日的”
阿星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没有。”
阿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蔺九卿的袖子,仰头问道:“那林哥哥要与她相认吗?”
“不,现在不是时候,等夜里再去。”蔺九卿抬眸,望着那方的红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到时候,无论是人是鬼,我自会辨明他的身份!”
·
夜晚,辽阔的沙漠之上,一轮圆月挂着,惨白的月色印下一片皑皑如雪的光芒。
一天赶路下来,众人早已是累得皮骨酥软了,恨不得栽头倒下就睡,于是官兵们便在张虎和王忠的指挥下找了块结实的地方落脚。
他们带的帐篷不多,除了张虎王忠两人的,就只余下三顶。蔺九卿得了一顶,还有两顶让那个叫“三娘”的异族女人花了二两银子买去,其余官兵同犯人一起歇在露天,方便轮流看守。
待草草用过晚饭以后,一群人便自顾自地找地方睡觉去了。阿星粘着蔺九卿不放,蔺九卿奈何不了她,便让她睡在帐篷里。
深夜,蔺九卿缓缓睁开眼睛,听着四周传来平匀的呼吸声这才起身,身边的阿星被惊醒,揉了揉眼睛看着她:“林哥哥你……”
“小声点!”蔺九卿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吩咐道:“你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阿星愣愣地点了点头。
蔺九卿偷偷摸出了帐篷,绕开门口睡得死沉的孙祈生,往十米开外的一个帐篷去了。
白日里行路时,蔺九卿一直远远地跟在那自称“戏团”的三人后面,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她始终没有靠近,为的就是等到晚上去会一会这个和阿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看看他究竟是人是鬼。
另一边帐篷里,红衣美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从怀中取出匕首,揭开帐篷的一角,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
这是一把银色匕首,刀身上刻着一个“蔺”字,做工精致华丽,不像是普通人家可以使用的东西。
也是,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