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今天这个案子,郭图已经悄然改变了主意,从最开始的为讨好大公子袁谭而全力协助上蔡令甄逸侦破此案变成了如今的帮助张俊洗脱嫌疑。
郭图已经打定了主意,毕竟如今河北仍是主公袁绍说了算,主公的贵客自己焉敢得罪。所以,他决定全力帮张俊洗脱嫌疑,即便张俊就是那采花贼,自己也要替他开脱,总之今日自己是不会做出任何决断的。
“楚楚,张大人……张俊今夜潜入你房中,可曾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举动?”郭图问道。
楚楚知道张俊一进来时就已被当场抓获,许多人都看见了,她也不能诬陷,只得如实说道:“并没有。”随即又补充道:“但那是因为他一进来就已被官差制服,并不能说明他没有想谋害奴家的意思,何况他鬼鬼祟祟深夜潜入我房间,到底有何企图?”
张俊解释道:“我真只是出于好奇,我见楚楚姑娘容貌极似我一位故人,所以才想进她房间瞧个清楚。”
郭图问道:“你们两人是否相识?”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张俊说的是认识,而楚楚却说不认识。
“到底认不认识?”郭图一拍惊堂木,大声向楚楚质问道。
“奴家确实是不认识眼前这位自称是并州牧的张俊,大人试想,他堂堂一个并州牧,而奴家只是青楼女子,身份有如云泥之别,又怎会相识呢?”楚楚道。
张俊道:“楚楚本名姓张,乃前任太尉张温之女,因张温得罪董卓,被杀于长安街市,其妻女也尽数沦为官妓。而在下与楚楚,便是在长安认识的。”
张俊言之凿凿,不得不让人相信,而楚楚身世被张俊这么一揭穿,也有些心虚了。
“楚楚,本官问你,张俊所说的可是属实?”郭图问道。
楚楚本来就是潜伏在冀州的暗探,如今身份被说破但也只能死撑到底,她坚决否认道:“张俊所说纯属子虚乌有,是他随意编造扯谎。”
郭图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本官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楚楚,你是重要人证,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本官必须彻查,在此案未结案之前,楚楚不得擅自离开邺城,今天就先这样吧!”
甄尧却是一拱手,皱眉道:“大人,采花淫贼在上蔡和邺城作案无数,事关无数少女安危,这是何等大事,岂能如此草草结案。”
郭图一怒,说道:“本官何曾说过结案?只是押后再审,楚楚作为重要人证,她的身份需要得到证实,否则她的证言也不足以采纳。”
甄尧道:“可是大人,如果押后再审,岂不是让凶徒继续逍遥法外,在下建议大人把张俊先行收押。”
“大胆!自古刑不上大夫,何况如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怎能随意将朝廷命官收押!”郭图勃然大怒道。
“大人……”甄尧还想再说什么,郭图已经不耐烦地把惊堂木在案台上一拍,大声道:“好了,天色已晚,本官夜审此案已是破例,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此案押后再审,退堂!”
众人就此散去,袁熙和张俊一同出了府衙,这时见甄尧和甄宓也正好出来,袁熙厚着脸皮上前道:“甄小姐,我的朋友绝非是淫贼,这其中必有误会,若小姐不嫌弃,在下愿意协助共同找出真正的采花淫贼。”
甄宓长长的睫毛下是精致绝美的五官,她水灵灵的眼眸子打量着袁熙和张俊,柔声问道:“二公子的这位朋友当真是并州牧?”
袁熙见甄宓和他说话,目光里满是喜悦与开心,微笑答道:“当真是并州牧,我袁熙可对天发誓,所说并无半句虚言。而且我这位朋友文武双全,他也能一起帮助咱们共同找出淫贼,将他绳之于法,对吧,灵丰兄?”
张俊暗道:“你他妈自己要去抓淫贼向甄宓献殷勤,怎么还把我给拉上了?我重伤未愈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况我哪有这闲工夫帮你们找淫贼。”张俊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好歹二公子袁熙都那样说了,还是得给他留点颜面,于是附和道:“二公子所言极是,在下定会全力以赴,自证清白。”
甄尧也打量了一番张俊,笑道:“我看这并州牧大人身子单薄得紧,感觉弱不禁风似的,没看出来是习武之人呀!”
袁熙赶紧替张俊辩护道:“甄兄你这就有点识人不准了吧,不过你没出过冀州,见识的世面少这也不能怪你,长安张俊那可是享誉关中,就连当今天子也对他极为器重,听说过剑神王越吧,也只是和灵丰兄战成平手而已。”
甄尧确实不如袁熙家世那么好,年纪轻轻就可以到处游历,他被袁熙奚落见识少也只能忍了。
可他的妹妹甄宓就看不惯袁家仗势欺人,她笑道:“我家兄长自然是比不得二公子交游广阔,家兄一直在苦读圣贤之书,从未踏足远行,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报效朝廷。二公子有四世三公的家世,不必为自己的前程担忧费心,当然可以终日游手好闲,到处玩耍。”
甄宓的话可谓是句句针锋相对,要替她哥哥扳回面子,袁熙喜欢甄宓当然不会生气,被美人出言教训了依然脸上笑呵呵的。
可袁熙身旁的张俊不乐意了,适才在花舫之上,这甄宓一口一个淫贼的叫着自己,虽然她生得美丽脱俗,又是洛神,可张俊早已不是初来三国时的大学毕业生了,他在这个时代里见过董媛,见过貂蝉,见过蔡琰,甚至还见过江南二乔,也可谓是阅女无数,就算甄宓再美,他也难咽心中这口恶气。
张俊开口道:“甄小姐此言差矣,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天下之大,为何却不迈出自己的脚去感受去体验这真实的人世间呢?有了知识的储备,当然就要去把知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东西。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世界是否如书中描绘的那样,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