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留两万人给杨英镇守白波谷,自己则亲率八万大军北进朔方。张俊命林杰和刘健为先锋,两人各率一万骑兵先行开路,自己则和蔡琰、胡才等引大军徐徐前进,而金相佑同样留在了白波谷。
不过,在行军途中,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胡才手下的一名士兵抢了百姓的草料喂马,张俊得知后要将其处死,胡才前来求情。
“主公,白波军以前毕竟与土匪无异,如今军法刚刚施行,大家都在慢慢适应军法的约束,但总会有个过程,念在他是初犯,请饶过他这次吧!”胡才求情道。
“军师,之前定下的军法每个人都必须遵从,统帅犯法也与士兵同罪,军法不容情,请军师理解。”张俊道。
胡才仍不死心,跪了下去,又道:“他是我手下的兵,若主公执意要处死他,我作为他的长官,也理应受罚,请主公责罚!”
张俊没想到胡才竟会为了一名士兵公然与自己对着干,也许他是有意要挑战自己的权威,就看自己如何处理。张俊深知目前胡才在军队中的威望,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军师快快起来,军师为太平军日夜操劳,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既然这次是军师求情,那我看在军师的面子上就不处斩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将他拖出去重责五十军棍。”张俊连忙将胡才扶了起来,又让胡才的副官去监督执行军法。
胡才这才满意地离开了中军大营,待胡才走出张俊的中军大营以后,张俊身边的徐开愤愤不平地道:“主公,这胡才平时在军营里倚老卖老也就算了,现在竟敢要挟主公,真把自己当军队首领了!”
其实徐开说的也正是张俊所想,这胡才动不动就张口闭口的白波军,现在已经是太平军了,他却仍对白波军念念不忘。只是张俊却十分不解,以胡才的为人,怎么会为了区区一名士兵来向自己求情呢,莫非他想借此拉拢军心。
徐开一语道出了张俊心中的疑问,“那名士兵是胡才早年结拜兄弟的儿子,本来就是匪盗出身,投军后也是我们军队里有名的兵痞,但他仗着有胡才撑腰,谁也不放在眼里。”徐开直言道。
张俊问道:“徐开,你在白波军中资历也算比较久了,你知道胡才的底细吗?”
“他是黄巾旧将,与郭将军他们在黄巾时就已熟识,属下身份卑微,虽然在白波军多年,但对于首领们的底细属下是打探不到的,也不敢打探。”徐开如实说道。
“不知胡才的底细,这事可就棘手了。”张俊皱眉道。
“对了,主公,我想起来了,胡才的那位结拜兄弟叫孙轻,之前落草为寇时曾托付儿子给胡才照顾,后来孙轻投靠了黑山军,因作战勇猛,现在还当上了黑山军的三当家,所以胡才要力保孙轻的儿子。”徐开又道。
张俊心忖道:“原来胡才是想给自己留后路,万一哪天在太平军混不下去了,就可以带着孙轻去投靠黑山军。”
大军依旧缓慢前进,三天后,张俊率领的六万大军与林杰和刘健的两万先锋部队在朔方城外五十里地会合,但他们却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选择了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朔方城正在遭受呼厨泉大军的日夜攻城,不过,朔方城显然没有张俊想象得那么不堪一击,他们显然早有防备,守军一连打退了呼厨泉大军的多次进攻。
呼厨泉急得直跺脚,破口大骂:“郭泰这个卑鄙小人,说好三路大军围攻朔方,现在白波军和黑山军都不见踪影,只有我们在攻城!”
此时,呼厨泉身边的大将盖吴揣测道:“大王,莫非我们中了郭泰的奸计,他想隔岸观火,看我们攻打朔方,若我们攻不下,他再攻城,到那时朔方就尽归他所有了。”
盖吴的推测让呼厨泉更加火冒三丈,他大怒道:“汉人狡猾,果然不可轻信,传本王将令,继续猛烈攻城,一定要占领朔方,绝不能让后面的郭泰得逞!”
这是匈奴人之间的内战,在与汉廷经历了数百年的战争后,匈奴人已善于使用石炮,即大大小小的投石机,这在当时可算是重武器了。
又一轮疯狂的攻城战开始了,盖吴命令士兵冒着箭雨,用石块将护城河填平,随后投入了全部石炮。飞石带着呼呼风声迎面向朔方城的守军砸来,无数云梯架向城墙,攻城士兵比肩接踵往城头攀爬。
守城将士泼洒火油焚烧云梯,用巨石狠砸来犯之敌,打退了一拨又一拨的攻城人马,但是,猛烈的攻击似乎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连续攻城的挫败让呼厨泉坐立难安,当他接到屡屡受挫的战报后气得浑身发抖,如野兽般咆哮道:“饭桶!废物!没有刘君在城中,守军群龙无首,但你们一连攻打了数日却都拿不下朔方,传我将令,攻城部队谁也不许后退,继续攻城,有胆敢临阵退缩者,一律军法处斩!”
……
……
“刘君肯定就在城中,她肯定已经偷偷潜回朔方城了,若是没有刘君坐镇城中,朔方守军是抵挡不了呼厨泉的猛烈攻城的。”蔡琰断言道。
原本张俊是以为呼厨泉能顺利攻下朔方城,自己再坐收渔利,趁呼厨泉立足未稳之际发动攻城,可眼下的战况却大大出乎张俊所料,呼厨泉攻城受阻,看来已经是无力拿下朔方城了。
“文姬,你的想法跟我一样,我也觉得若没有刘君坐镇,单凭那些守军,是根本没有士气来抵御呼厨泉的。可既然刘君已经回到了朔方,为何却要如此严密封锁消息呢?”张俊问道。
军师胡才也不解道:“主公分析得有道理,既然刘君已经回到朔方,她大可高调宣布,这样既能震慑敌军,也能让呼厨泉知难而退。”
蔡琰微笑道:“可能刘君的用意不在于让呼厨泉知难而退,而是要打败呼厨泉,她回到朔方后秘而不宣,就是想麻痹呼厨泉,让他掉以轻心,我猜这场攻城战的胜负也许就在这两天就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