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张俊缓缓说道:“刚才欧阳兄说的剑意,我认为只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所谓人剑合一,就是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我虽未曾见过乔四的剑法,但却知他的剑意,他的剑是为强敌而生,手中利器可以纵横天下。”
欧阳明月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道:“灵丰兄所言与我刚才所说又有何异?”
慕容云不客气地道:“欧阳兄尚未给机会让张兄说完呢。”他的意思是欧阳明月打断了张俊的话,应该让张俊说完才下结论。
众人都知张俊还要继续往下说,他们都很想看看张俊能说出什么比欧阳明月更高明的见解,都屏息静气,全神倾听。
张俊引经据典,继续说道:“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真正的剑法不一定要依靠剑锋,而是个人的修行。剑意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最高境界的剑法不是讲求锋芒毕露,而是讲求沉稳老成,举重若轻,收放自如,这就是无剑胜有剑。”
众人为之愕然,同时也大感兴趣,想不到张俊说的剑意最高境界竟是无剑胜有剑。上官嫣然闭上眉目,认真思考着张俊刚才说出的那番发人深省的哲理。
欧阳明月反问道:“那请教灵丰兄,手中若无剑,心中也无剑,怎么战胜敌人?若战胜不了敌人,又谈何最高境界?”
张俊微微一笑道:“无剑是随心所欲、物我两忘的境界,这种境界,不需要剑,但不代表就一定没有剑,剑随意走,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没有人说话,连南宫灭和楚楚这种只知追求功利名位的人都不禁被张俊的话所感染,张俊所说的剑意已经远远不是单纯讲剑,更重要的是一种人生哲理,是一种无欲无求,随遇而安的人生境界。
欧阳明月见诸人均被张俊含有无比深刻思想的剑意见解所打动,心中不服,尤其是见到上官嫣然闭上美目那又乖又专心的俏样儿,禁不住妒火狂燃,打破沉默道:“灵丰兄所说的像极了道家的思想,不愧是太平道的领袖。”
南宫灭道:“老夫观那乔四的剑法中也蕴含剑道,想必他也是位修行者。”
此语一出,在座众人皆脸色惨淡,众所周知,修行者能用自身修为增强内力,使剑法的威力大增,若乔四真是位修行者,那确实很难对付。
张俊却镇定自若,他知道天门中人本来就是修练天道的修行者,所以乔四是修行者并不出奇,只是不知他修练到了何种境界,而从刚才欧阳明月的描述来看,乔四充其量也就是修练到了第一层境界,就算是第一层境界的巅峰,顶多也是和自己同在第四重楼。
楚楚亲提酒壶,盈盈起立,来到张俊身旁,眼中自然流露出崇拜仰慕之色,柔声道:“公子这一番对剑意的见解着实让楚楚受益匪浅,无以为报,就借一杯美酒多谢公子。”
楚楚以一个优美得令人屏息的姿态,把酒注入张俊桌上的酒杯中去。与席者无不哄然,南宫灭微笑道:“张大人对剑意的见解的确精彩独特,怪不得连堂堂的楚帮主都亲自为你斟酒。”
说实话,楚楚给张俊倒酒,又让张俊勾忆起了往事,当初楚楚还是自己府上婢女的时候,是多么的清纯动人,如今的楚楚却是位蛇蝎美人,往事不堪回首,张俊心中叹息了一声。
楚楚举杯道:“楚楚敬公子一杯。”
张俊与楚楚干了一杯,紧接着又是众人起哄祝酒,总之,这欧阳明月摆的羽山晚宴本想着自己领导群雄,却活生生被张俊抢了风头,让张俊成了今晚的主角。
欧阳明月心中最记恨的是就连自己的未婚妻上官嫣然,亦对张俊的神态有所改变,整个晚宴,欧阳明月虽说脸色依然保持平静,但眼神中却掩饰不住嫉恨的光芒。
晚宴过后,张俊回到了自己在客栈的住处,虽然人有些微醺,但意识仍然保持清醒,他始终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他要找到左慈,救出董媛。
可在晚宴上他多方打听,也没人提到过左慈有前来羽山,只是说乔四代表天门来羽山参加武林大会。
“难道说华佗师叔的消息有误?还是左慈故意放的烟雾弹?用来迷惑我们?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只要明天成功击败乔四,阻止他当上武林盟主,让左慈阴谋称霸武林的好梦落空,他必会现身。”张俊心里思忖道。
乔四是天门的弟子,又在这两天连败强手,他还是位修行者,张俊正在苦思冥想如何对付他,自己现在还是第四重楼脱凡阶段,若想稳操胜券,自己必须突破上升至第二层境界,到达第五重楼融合阶段。
张俊本想通过一晚上的时间来突破意念,让自己上升到第五重楼,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若天道的十二重楼是这么好攀登的,岂不人人皆可成仙。
张俊不但没有突破意念达到第五重楼,反而因为有思想重担而导致一夜没睡。
天还未亮,山上已经敲响了钟声,这是发出集合的命令,张俊随着众人一同上了羽山。
当众人攀登上山峰之时,天早已亮了,旭日普照大地,山上一片生机勃勃。
而张俊由于一夜没睡,脸色自然憔悴许多,楚楚见了,关心问道:“公子昨夜一宿没睡么?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张俊道:“的确没睡好,可能是由于初来此地,水土不服吧!”
上官嫣然看了张俊一眼后,淡淡地道:“张大人该不会是昨晚喝完酒后,兴致高涨,去了某些不该去的地方,弄得自己筋疲力尽吧!”
张俊听了不禁莞尔,故意说道:“上官小姐真有先见之明,就是因为上官小姐不遵守我们的诺言,才让我不得已要去不该去的地方,如今弄得甚是狼狈,上官小姐是不是该对此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