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厉声喝道:“兄弟们,现在敌众我寡,原路退回只会被后面的追兵追上,必死无疑,而前方的敌军并不知道我军虚实,何不趁其不备拼死一搏,这才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说罢,张俊跨上战马,独自一人往前冲去。他不确定其他战士会不会跟上来,不过都不重要了,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冲上去。
单骑出发没多久,他听到了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他没有回头,可双眼已湿,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飞虎队的战士们终归没有退缩,更没有抛弃自己,大家将共赴死地求胜。
加上张俊一共十六骑就这样沉默地疾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作战部署,大家不再需要任何的交流,经过轮番的血战,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经不用任何言语。
所有人都明白自己面临着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很快,双方都出现在彼此的视线中,羌军将领紧张地判断着这突然出现的敌情。
汉军似乎只有十几骑,这是不是诱饵?还有没有埋伏?羌军将领慌了,因为他们是一支押运粮草的队伍,运粮队并非正规军队,一百八十人中,有八十名是民夫,只有一百名正规兵押解。
民夫都是从汉人那里征集过来的,他们见到有汉军杀来,赶紧四处逃散,再也不用给羌人干活了。
张俊没有给对方太多时间,他放开挽缰,右手握剑,把游龙剑高高扬起,同时猛踢马腹,速度越来越快。
他瞟了一眼锋利的宝剑,咬紧了牙关,暗道:“第一击绝对不容有失!游龙剑,我能否活着走出凉州就看你的了!”
羌军开始冲锋,为首敌将见张俊用的竟然是短兵器剑,他轻蔑地冷笑一声,双手紧握刀柄,将大刀高高举起。
两骑相交的刹那,一声暴喝,寒光横扫而来。张俊猛地后仰,在避开的同时迅速出手,剑尖准确无误地刺入敌马的眼睛,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敌将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怎么也没料到张俊竟然会刺马,他挣扎着起身逃命,可张俊身后的弟兄们早已蜂拥而上,剑刺马踏,三下五除二把他变成了一滩肉泥。
飞虎队一出手就干掉了对方的头头,立时勇气倍增,准确的来说是狂性大发,他们犹如洪水猛兽,嗷嗷叫着冲入敌阵,疯了般的猛刺乱砍。
羌军见来者如此凶猛,加上无人指挥,登时大乱。他们搞不清汉军的虚实,纷纷掉头逃窜,只恨胯下坐骑没长八条腿。
张俊扬手示意停止追击,穷寇莫追,毕竟已经胜了,而且是把十倍之敌给打跑了,还截获了无数粮草辎重,士兵们把敌人丢弃的兵器拾起来,这下终于可以用长枪了。
毕竟后面还有追兵,刻不容缓,张俊下令把截获的草料喂好马儿,所有人带上这几日的干粮,然后放火把这些粮草都给烧了,自己带不走也绝不留给敌人。
张俊率队疾进,毫不停留,士兵们累了就在马鞍上打盹,饿了渴了就在马背上吃喝,就这样,连续两天两夜,终于到了张掖城下。
他们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暴露,毕竟,还不知道张掖城内的情况,到底是汉军把守还是已经被义从胡攻占了。
张俊他们躲藏在城外树林中,忽然,两条黑影从树林中闪过,张俊大骇:“有人!快截住他们!别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飞虎队马上追了过去,那两人身法极快,不过飞虎队也是经过现代化训练模式的古代特种部队,他们分两路包抄,形成合围战术。
两个黑衣人很快就被围在中间,其中一人撕下黑布,欣喜道:“是我,大人在哪?”声音竟是杨英。
飞虎队成员大喜,道:“都尉大人别来无恙,校尉大人就在前面,我带你过去,他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
杨英和另一名黑衣人来到了张俊面前,张俊大为欢喜,忙问道:“弟兄们都还好吗?旁边这位是谁,怎么还不露出真容?”
杨英瞧了瞧身旁黑衣人的眼神,又瞧了瞧张俊,微笑道:“大人,他想让你猜猜他是谁?”
张俊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黑衣人,看身形如此苗条定位是女子,可发型装扮却又似男子,那对清澈的眼眸张俊又怎会认不出来,惊叫道:“文……王炎兄……”
黑衣人扯下遮住自己脸庞的黑布,露出绝美的容颜,她的眼眶红红的,大概之前流了不少眼泪。
“王炎,你怎么哭了?”杨英好奇道。
蔡琰听到后不禁羞得满面绯红,急忙侧过脸去,避开了与张俊对视,她把目光投向了张掖城所在的方向,说道:“眼下张掖城也已经丢了,韩遂和马腾分别袭击了武威郡和张掖郡,他们纷纷宣布自立。”
张俊问道:“你们不是和王粲、苏飞他们在一起么?怎么会在这里?”
杨英答道:“我们找了当地汉人做向导,他带我们走小道成功绕开了张掖和武威,王粲与苏飞他们把剩下的一万人都安全带回了北地郡,北地郡还在我们手中。”
张俊高兴道:“真是太好了!北地郡还在我们手中!”他紧接着又道:“你们既已安全回去为什么又折返回来,实在太傻了!”
杨英道:“大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你就带了一百人杀入敌营,我怕万一……万一你被俘了,我还能救你!”她看了看王炎,接着道:“没想到我刚出城就遇到了王炎,他也想来营救你,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
蔡琰忧心忡忡地道:“虽然北地郡还在我们手中,但是州牧大人好像已经没有要坚守下去的意思了,张济统帅也病了,我看用不了多久,董大人就会下令退守三辅。”
三辅就是冯翊郡、扶风郡和京兆郡,三辅东有潼关,北有金锁关,易守难攻,更有渭水作为天堑,以此为屏障可保关中无忧。
张俊暗暗想道:“张济那病秧子的模样果然还是病了,而董旻更是完全没有军事头脑的人,他肯定会逃到最为安全的三辅之地去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