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双蛊惑的瞳，波澜不惊，似一汪死水。

却偏偏衍生出无尽的弑杀，像是发了狠的心思。

她狠狠的从树枝从那男子的头颅之中抽出来，又是一道撕扯的声音，在这无边的寂静黑夜里听着尤为尖锐。

男子脑袋被捅穿了一个窟窿，还来不及挣扎，双眼一黑，便倒地而亡。

另一黑衣士兵见此，连忙跑了过来，企图拦住顾昭寒和祭奴二人，然，这一次，却被顾昭寒用同一根树枝捅穿了心脏而死。

她并没有废多大的力气，相比起来，这两人的灵力，低的几乎可以完全忽略。看来，这墨奉之未免对墨苍涯太过放心了些。

见两人统统死亡，顾昭寒将树枝往草从边上一扔，随即，徐徐走向墨苍涯。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墨苍涯脸上表现的镇定如斯，并没有任何乱了分寸的模样。只是，将目光放在顾昭寒的身上，开始打量起来。

少女的双手，衣袍，鬼纹面具上，皆是沾染了点点血迹，犹似地狱河畔盛放的曼珠沙华。妖冶的红，蛊惑的色泽，像是搅乱了一汪池水，皆是染上这种血腥的颜彩。

让人步步胆颤，望而生畏。

“敢问，阁下是？”墨苍涯见顾昭寒眼底的杀意消散了些，遂，开口问道。他觉得这双眼睛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了。

顾昭寒走上前，步步生莲，脚下踩着枯木的树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在幽深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

“苍涯哥哥，寒儿来晚了……”顾昭寒深吸一口气，良久，方才开口。

记忆如洪水猛兽般肆意袭来，她眼前一阵明晃晃的眩晕。墨苍涯，是这具身子的主人生前最为依赖的人，也是除了爷爷之外，唯一的精神支柱。

几乎无一例外，每次原主受了委屈，只要墨苍涯在，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护她周全。名副其实的成为了她的盔甲。

只不过，在他册封为太子的那几年之后，她鲜少见到过他。顾昭寒知道皇后的有意阻拦，也知道，当年他被赋予了多少厚望。

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啊，她这卑贱之躯，又怎么配得上他？所以，她理解他。

后来她虽然还是会出现在皇后宫外，但，只要别人问起来，她就会连忙改口，说自己要见的人不是太子，而是玄王。

因为，当年墨苍涯和墨奉之的关系还是很好，形影不离。只要她能被允许见玄王，那，肯定能见到苍涯哥哥……

可是，无论是谁，都将她拒之门外。

然，后来的传言却变成了那首诗中所言。“顾家有女顾昭寒，爱慕玄王成痴狂。偏生貌丑似如花，男人见了都害怕。”

只有顾昭寒知道，自己爱慕的人，其实是太子，不是玄王。

“你……你是小寒儿……！”墨苍涯身子不住的颤抖，声音也摇摇欲坠。如同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小寒儿，是墨苍涯最爱叫顾昭寒的名讳。

一瞬，墨苍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迫切的想要扒开囚笼，想要拥抱这个女子，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