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言瞬间红了眼眶，扯着嗓子叫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想，我也不想！可是，爸，我是一个母亲，欢欢是我的掌心宝，她受委屈了，我一定要替她讨回来的！”

“讨回来，是吗？”老爷子气得眼睛通红，“那你就该扇自己几巴掌！欢欢有今天，你功不可没。”

“我不想跟你讨论谁对谁错，因为就算说了，你也不懂，不明白。”

闻声，顾温言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爸，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您不帮欢欢，我就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啊！”

朱伯见老爷子着实气得不轻，都咳嗽了。他连忙拍着老爷的背部，帮忙顺着气。

等老爷好一点了，朱伯才看向顾温言，淡声道：“小姐，孙小姐可以挽回颜面，是辰先生和秦小姐不计前嫌帮忙的。”

顾温言瞪大双眼，一脸的不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老爷子缓了口气，一音定锤，“这就是事实。”

顾温言大受打击地后退了好几步，嘴里喃喃着：“我不信，不信……”

老爷子凄凉地笑了笑：“你走吧。”

“以后这里你也别来了，就当——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犯下的错，自己去承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管了，也管不了。”

说完，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地回了房间。

刹那间，老爷子仿佛老了好几岁，让人止不住地心疼。

“爸——”顾温言瞬间痛哭流涕，“爸，你不要我了，是吗？”

女儿的哭声，终究再也换不回一个伤了透心的老父亲的回头。

朱伯长叹了口气，先安置好那个女佣：“翠芳，明天一早你就来找我结算工资，然后走人吧。”

翠芳心里知道这是很好的结局了，她哽咽道：“谢谢，谢谢……”

朱伯轻点了下头，就看向小姐，态度还算恭敬地说着：“小姐，请吧。”

许久许久，顾温言终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善好后”的朱伯，连忙去敲了老爷的房门。听到老爷的“进”，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爷子站在窗前，仰头望着外面的明月，背影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与掩不住的孤寂。

朱伯凑近，发现老爷手上拿着夫人的照片，照片中夫人花容月色，笑得很开心。

夫人在世时，真的是个温柔贤淑的太太，对任何人都特别好。只可惜，红颜薄命。

“小朱，你说，如果嫆嫆还在的话，她会支持我所做的一切吗？”老爷子忽然出声问着。

朱伯明白老爷是在为赶小姐出门而难过，他认真地应着：“会的。夫人在世的时候，就一直都很支持您做的决定。因为夫人知道，您做的所有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也相信，您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老爷子听着，眉眼忽然温柔了几分，良久，感慨着：“如果，嫆嫆还在就好了。”

中年痛失爱妻，晚年与女儿决裂，老爷子心里的伤，是旁人无法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