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坐在院子中读了一下午的书,然后又晒了一下午的太阳,终于将身体中暴动的剑气捋顺,身体上也不再发出冰寒的气息。
夕阳下,秦安手持竹简坐在院子中,随着摇椅轻轻地晃动着,微风吹过,那些长在院子中的杂草也东摇西摆,两只骆驼相互之间靠的很近,它们时不时的吃一口草,然后又看一看夕阳,再吃一口草,就如同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秦若雪和兔兔并排着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美目中充满了依恋的看着一边读着御剑秘术总纲,一边随着摇椅摇晃的秦安,她总感觉秦安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让她沉迷的气息。
温和儒雅,文质彬彬,待人谦虚,特别是此时散发出的哪一种娴静,没错,就是娴静,这种娴静的气质让秦若雪很喜欢。
于是,她下意识的说道,
“兔兔,你发现没有,现在的哥哥好迷人!”
兔兔其实也在看着秦安出神,她也觉得其实秦安真的很好很好,虽然有的时候很让她生气,可是她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和他说话,就像今天凌晨她鬼使神差的就蜷缩到秦安的怀中,非要他给她擦头发一样。
正在走神中的兔兔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点头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赞同了秦若雪的说法,这怎么可以,秦安什么的,最讨厌了。
于是,她马上摇了摇头,大声的争辩着,
“什么嘛,秦安什么的,最讨厌了。”
正在读书的秦安被兔兔的话吓了一跳,然后转头来,看着并排着坐在房门口石阶上的两个女孩儿,看着兔兔拉着自己的耳朵对着秦若雪不满的大喊着。
秦安一脸的黑线,
“死兔子,我又惹你啦?”
兔兔转过头对着秦安吐了吐舌头,然后就跑进了屋子里面。
既然被兔兔打断了,秦安索性也将记载着御剑秘术的竹简收了起来,然后起身,将躺在自己怀中的大白猫放到了自己的肩上,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秦安就将目光投向了屋内的那一堆木头零件。
想着明后天就要离开了,可是机关铜鹤却依旧还是一堆零件,秦安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懒了。
好吧,确实有一点,秦安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揉了揉站在门口,一副乖巧模样的秦若雪的脑袋,
“来,给哥哥搭把手!”
秦若雪满心欢喜的点了一下头,便蹦蹦跳跳的跟在秦安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里面。
……
秦天阳独自一人站在秦苍海的家门口,一具木棺摆在大堂之中,白绫和花圈摆在四周,棺材的前面摆放着一个火盆,秦苍海的父亲和母亲蹲在旁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嘤嘤的哭泣。
偌大的丧礼,却没有一个人敢来吊唁,整个院子除了他父母的哭泣,便没有了其余的声音,就连鞭炮,他们也不敢燃放,生怕打扰到了秦若雪。
这便是实力,也是没有实力的人的宿命。
秦天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心中装着许多的事儿,这些心事都不是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
他似乎还记得秦苍海将抢来的淬体丹交给他的样子,他似乎依稀的听见了秦苍海在他的耳边说着秦若雨的不是。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却并不是为秦苍海的时而愤怒,而是为秦安的强大而感到愤怒,压在他头上的,原本只有秦若雪一人,可如今,秦安秦若雪两兄妹都跑到了他的头上。
秦天阳看了看手中的那一枚黑色的药丸,眼前又浮现出了那站在黑暗中的高大的身影,
“这是爆灵丹,秦安杀了我北山堂八位门客,我不允许他活着,丹药拿去,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他外公的原话。
爆灵丹的药效他很清楚,所谓的丹药,不过只是说说而已,这东西比毒药还要恶毒,因为它是以炸毁自身丹田以获得暂时性的强大实力,药效之后,他便会变成一个修为尽失的废物。
这对于充满了野望的秦天阳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结果,而在他看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秦安。
“秦安,我一定要你死!”
握着爆灵丹,秦天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他所恨之入骨的秦安,此刻却和秦若雪一起站在院子中,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兴奋的看着院子中的那架巨大的机关铜鹤,不,应该叫做机关木鹤。
“能行吗?”秦若雪小嘴儿轻轻地咬着手指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身边的秦安。
秦安也有些不确定的皱了皱眉头,
“应该能行吧!”
说着,秦安走上前去,然后按照《神机秘术》中介绍的那样,将自己的灵力通过特殊的印结,导入了机关木鹤的的体内。
随着秦安灵力的导入,机关木鹤的眼睛冒起了淡淡的白光,灵力在机关木鹤的身体中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回环。
而后,咔咔咔咔的机杼声音响起,一些机簧齿轮开始转动起来,宽达六尺的翼展慢慢的伸展开来,上下扑扇着。
机关木鹤最初动作缓慢而坚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进,机关木鹤的动作越来越娴熟,越来越灵动,直到最后,咔嚓一声,一个零件突然崩开,机关木鹤就如同瞬间失去了生命一样,瘫在了地上。
秦安和秦若雪呆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是却并不影响秦安的心情,失败是在所难免的,秦安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一次成功,所以,他又再次检查了一下机关木鹤,总结了一下原因。
直到明亮的圆月已经攀上了东天,机关木鹤才在秦安和秦若雪担忧的目光中慢慢的升到了天空中。
屋子中的兔兔趴在桌案上,透过大开的窗户,看着并肩站在院子中的秦安和秦若雪,月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影子也投在了墙上。
一只巨大的机关木鹤就如同一只真正的仙鹤一样在月下的秦家堡上空飞舞盘旋,除了没有啾啾的鹤鸣声以外,借着夜色的掩饰,远远地看着,真的很难以区分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仙鹤。
天空中盘旋这一只仙鹤,整个秦家堡的人都兴奋了,他们都打开了窗子,然后望着那只飞舞着的仙鹤。
秦宗站在窗口,看着天空中的机关木鹤,眼神非常的复杂,想到了秦安中午那仿佛要割裂空间的一剑,他都不满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给秦安一些关注,可是谁有能想到那时的秦安,会有如今的成就。
难道自己没有一双识人的慧眼?秦宗不禁的想着,或许自己真的老了,也是时候退位了,自己真的不再适合带领这一个家族,自己已经没有心力带领着他走向辉煌。
秦守义也在关注着天空总盘旋的仙鹤,以月空为背景,盘旋着的仙鹤也为秦家堡带来了几分仙气。
他端着一杯茶盏,茶盏中还在冒着热气,倒背着一只手站在窗前,背后是黄色的烛光和华丽的桌椅。
自己所追求的似乎有些一文不值?秦守义想着,今天秦安那惊天动地的一剑,让他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是他掌握了再大的权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依旧显得可笑之极。
就算自己成为了秦家堡的堡主又怎样,在秦若雪的面前,堡主也不过只是个摆设,未来的千年万年,这里的一切都将有秦若雪做主,秦守义想着,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针对和布局,都想得无比的可笑。
推开窗看仙鹤的。,不自由秦宗和秦守义,整个秦家堡的人都在看,看着天空中盘旋着的仙鹤,他们知道,秦家堡,要变天了。
……
一块匾额上,雕龙画凤的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北山堂。
这是一个屹立在天渊城数千年的势力,它比秦家堡更为久远,传说,是因为它的出现,才有了天渊城,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而已,至于它和天渊城谁先出现,如今已无从考证。
不过若是此时有人看见北山堂大堂的一幕,就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北山堂的堂主,也就是北山北虎穿着一声黑虎长袍,他的眼中隐匿着强烈的精芒,可是他却恭敬的站在大堂的中央,对着坐在主坐上的少年微微的躬身行礼,
“望月少主,这一次的天渊会试,我希望您能放弃参加!”
“这是为何?”
北山望月穿着一身白虎长袍,剑眉星目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别样的自信,他看着北山北虎,有些不解的问道。
北山北虎想了想,微微的开口,
“祖地将少爷送出来经历凡尘,历练心境,如今寒星阁的无瑕已经离开了,而秦若雪也强势的崛起了,我觉得,少爷也是时候回归祖地,接受传承了。”
北山望月轻轻地拍了拍手,然后点了点头,
“说得有理,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秦天阳那个废物,不过听说那个曾经的天渊城第一废物强势崛起,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的,不过还是算了,我的对手可是秦若雪和无瑕,他,还不够资格。”
北山北虎又拍了几记马屁之后,便目送着北山望月离开了。
北山望月离开之后,北山北虎又敲了敲桌子,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对着北山北虎恭敬的问道,
“老爷,有何事请吩咐?”
北山北虎沉默了一阵之后,
“望月少主不参见这次比赛了,让望辰代替望月少主的名额,前去参赛吧!”
“是”,中年管家回答之后,便退出了大堂。
北山望辰是北山北虎的亲孙儿,外界传言北山望辰和北山望月是亲兄弟,可是只有北山北虎才知道,所谓的亲兄弟,那更本就是不可能的,以北山望月的身份,北山望辰就算是再过十辈子也没有资格和他做亲兄弟。
北山望辰的出生还得感谢北山望月,若非是为了帮助掩饰北山望月的身份,北山望辰根本就不会出生。
……
在天空中翱翔了一圈之后,秦安就让机关木鹤降落到了地上。
秦若雪拉着秦安,眼眸中充满了一种叫做眷念的神色,
“哥哥,天渊会试之后,你准备去哪里?”
去哪里?秦安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若是按照大白猫所说的,先要获得仙霄道宗的诸天灵界仙术,那么自己必然是要前往东州的,因为仙霄道宗是在东洲。
到了东州之后呢?自己又要想办法加入仙霄道宗,可是以仙霄道宗在修仙界的地位,就如同西州的青灵剑宗一般,自己想要加入这等仙门道宗,何其的困难。
秦安对自己的前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担忧啊!
于是,他只得微微的一笑,揉了揉秦若雪的脑袋,
“放心吧,一百年之后,不管哥哥在什么地方,就算是在仙界,也会打破壁障,到青灵剑宗去看望你的。”
秦若雪虽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一百年后哥哥没来找若雪的话,若雪就去找你,神州大陆找不到,若雪就去天上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