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年四季在办公室上班的人来说,昆明的天气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季节的存在,每天上班的途中,遇到红绿灯或车到站时,你偶尔向窗外看去,都会看到花坛里盛开着的鲜花,时光就在样在这些花团锦簇中悄悄溜走,日复一日的工作后,有一天你突然回头,发现自己已经在春城的欺骗中慢慢变老,而春城,对于你来说,依旧是那个四季变化不大的春城。所以像尼采说的那样,对待生命,不妨大胆一点,因为我们终将要失去它。好在我和苏玫的情感在一番折腾后,终于能正式在阳光下运行。
人生不如意的地方太多,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因为有一个人,会因你的存在而开心快乐,会因你的照顾而感到安全和温暖。
为了让苏玫不再那么劳累,我正式告别了之前的两个工作,不再去工地锻炼,也没有回一直上了三年班的设计部,抱着从设计部收拾好的私人用品,我知道这是我为了寻找安安而特意选择的工作,现在我为别的女人放弃了它,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后悔,但此刻,我已经将苏玫当成了我要停泊的港湾,在寻找安安的这片海域上,我游荡了太久,我乘的船只早已破碎不堪,我是那个满身倦容的船夫,我真的累了,我自私地选择在苏玫这里停留,虽然我依然不知道是对是错。
和我一起到了公司行政办公室上班,还有张小婷。
庄雪那里,自从那天谈了以后,她最终听从了我的话,辞去了推销酒水的工作,我给她的钱她虽然接了,但并没有立即拿去还债,她对我说,我挣钱也不容易,我执意要给她,她就帮我存着,以后说不定有急用。至于那些债务,反正还了三年了,债主们看到他们全家比较诚信,现在催得并不急。
我将她当做这边的一个亲人,从那天起,她也不再叫我“姐夫”,而是叫我哥,苏玫知道庄雪后面有个我忘不了的安安,但聪慧如她,并没有在我面前提起,我无法做到忘记伤痛,但也不想我们之间出现隔阂,就主动将庄雪介绍给她认识,虽然两人之前有过两次并不愉快的见面,但两人都是我在乎的人,我不希望她们一直这样心怀芥蒂,庄雪也懂我的心思,识趣的每次见面就叫苏玫嫂子,慢慢苏玫也接受了她,我不知道庄雪心里是不是还对我放弃安安选择苏玫有怨言,但看得出来,她真的希望我过得好。
虽然在设计部上班三年,但不得不说,办公室的工作更适合我一些,除了要做零散的杂事以外,我也能在管理上对苏玫提出一些建议,这是我专业所在,张小婷天生是当秘书的料,做起事来停不下来,事无巨细的什么都想得很周道,她还到处宣扬自己是我的小秘,搞得公司男人嫉妒不已。
这天我正在上班,庄雪打电话过来,电话里她有些激动的告诉我,她家最近遇到了一件怪事,就在前两天,那些债主集体找到了她父母,说剩下的债务,她家不用还了,她觉得不可思议,想和我聊聊,和我一起分析一下,找找里面的原因。
听到这样的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庄雪家欠钱的事,是安安和庄雪两家父母开厂发生火灾后遗留下来的问题,我觉得这事搞不好可能和安安有关,于是我急匆匆的和张小婷交待了一声,就跑去找庄雪了。
在一家咖啡店见面后,庄雪详细给我讲述这件事情的经过。她告诉我,前几天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她们全家正准备用工资去还债时,那些债主有一天晚上一起来到了她家,寒暄后,几位债主对庄雪父母说,他们集体商量了一下,厂子没出事的时候,大家也从厂子里赚了不少钱,后来出事了,大家的货款确实垫进去了不少,但这几年来,她们一家为了还债那么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债务虽然说起来还差一些,但其实成本早就收回了的,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剩下的钱不用她们一家偿还了。
债主们给出的理由是:大家以前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后来出了事,他们也不能老让庄雪一家顶着,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他们觉得应该共同帮着承担点损失。
庄雪告诉我,虽然几位债主是这么说,可她觉得里面肯定有其它原因,不然她想不通,虽然之前那些债主对他们态度还算可以,但动辄每家几万几十万的债务,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我同意庄雪的猜测,尽管听庄雪之前和我说的,那些债主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怎么说也不可能同时来她家主动不要那些欠债,想了想,我对庄雪说道:“我也觉得这事充满了疑惑,但是人家债主主动来找你说不用你还债了,这事怎么说都是好事。所以即便我们对此有疑问,也没有必要担心害怕,慢慢找原因就成了。”
庄雪点了点头,“哥,你觉得会不会是安安姐的父母在外面赚到钱了,所以他们偷偷帮我们还了?要不然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替我们还这债。”
我也希望答案是这个样子,这样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安安的消息了,但同时,我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如果真的是安安父母,那他们没有必要还债主们钱还编这么个谎言,债主也不可能那么言听计从的帮他们瞒着庄雪父母。
要是其他人,我也猜不出个头绪,于是我对庄雪说道:“这些事急不来,只能慢慢查找其中的原因,最重要是几位债主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我们靠猜是不太容易的。你和家人这几天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人会帮助你们,或许过几天帮助你们的人就会出现也说不定。”
虽然我说不用急,但心里是极希望真相早点被查明,如果真的和安安父母有关,那我也就能早点知道安安的情况了,虽然五年的时间,安安真的有可能早已结婚生子了,但无论她成了什么样子,我都希望见她一面,我欠她一句道歉,还有一个孩子。
庄雪也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谁会这么好心帮人把债还了还不告诉本人的。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的活雷锋。
我和她一起寻找一些可能的线索,但找来找去,反而更没有头绪,庄雪家的亲戚早就在他家破产后慢慢疏远了,走得近的几家,当时都或多或少借了一些钱给她家,现在都不太富裕,没有哪家有能力一下帮她家还那么多债的。
张小婷打来的电话打断了我们的聊天,她问我在哪里,苏总那边刚才来找我开会,我不在。
庄雪听说我公司有事,就和我中止了这次聊天,说有消息了会及时通知我。
等我赶回公司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得差不多了,我只好在办公室等着,过了十多分钟,我看着散会了,就急忙去苏玫办公室找她。
这是我到公司办公室后第一次遇到开会,虽然我们还有主任,但这个主任也是要退休的那种,自从我来了以后,他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基本就不管事了。
第一次开会我就没到,对苏玫的影响其实是不好的,因为我们关系公开后,我在公司的名声一直不好,整个公司都知道苏总找了个懒散的小职员做男朋友。
进了苏玫办公室,我不好意思的告诉她刚才我有点私事出去了,苏玫没有怪我,给我倒了杯茶后和我说,张小婷告诉过她了。叫我以后不要因为别人的议论就那么紧张,她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我自己其实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在设计部的时候脸皮早就练出来了,但我在乎他们的话会不会影响苏玫,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受到无端的中伤。
苏玫给了我一个放心的表情,主动和我聊起了今天开会的内容,她告诉我,公司在北市区新开发的一个楼盘马上要竣工了,按照最近几年的惯例,准备请个名星来暖场,今天开会就是讨论这事,她还告诉我,在会上,多数人赞成请当下较红的大腕薛丹南来,问我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我问苏玫她自己觉得这个薛丹南合不合适,苏玫对我说,大家认为请薛丹南好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一线名星,很红,知名度很高,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想想也是,就对她说了自已的想法,我对她说,薛丹南确实很红,也有知名度,但我觉得她来为我们这个小区站台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北市区那个小区我知道,没下工地前我还设计过这个小区的样板房,这个小区位于二环边上,位置是靠城里,旁边就是高架桥的原因,环境不是太好,房子大多是小户型和单身公寓,会上好多人选薛丹南,不好拿到台面上的理由其实很多,薛丹南一直是绯闻女星,以性感著称,是宅男们的梦中情人。所以他们觉得选薛丹南站台,能够很好的吸引目标群体。
苏玫笑着说你还真会找理由,我说你还别不相信,这才是最重要理由,只是他们会上提出来的时候,不可能在台面上讲真正的原因罢了。
苏玫问我:“那你的意思也是薛丹南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