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住处,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刚起床就听见了敲门声,珍儿送来了一桶方便面。
“你还记得我们来时走过的那条小河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决定出门走走,散散心。
“记得啊。”珍儿道。
“我们去那走走。”
走到村边我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那条河已经干涸,这应该是另外一条河。走近一看,这里有一条浅浅的小溪,两岸都是翠绿的荒山,没有路。
我脱下鞋袜,放在河岸边,我打算溯游而上,看看能发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这条小溪里两岸都是以前发洪水时冲倒的小树和竹子,几乎看不到人类留下的东西,偶尔见到一些破碎的塑料薄膜残片。
“我已经爱上你,渴望和你在一起……”我听见珍儿轻轻哼唱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
我回头扫了一眼,逆光中,溪水波光粼粼……珍儿飞快地她脱下裤子,只穿了一条內裤,她不停抚拢自己的已经掉色的头发。
我看见了她鼓出一半的屁古。
丫皮可真厚,居然一点也不怕冷!
我赶紧转过头,继续上行,我要找到这条小溪的源头。
小溪两岸出现了两面面褐色条石砌的桥墩,看条石结合部严丝合缝的工艺,应该是清朝用糯米混合石灰粉的工艺。我注意到对面也有一堵残存部分更小的破损桥墩,桥墩顶端长满了箭竹,看桥墩的结构可以断定这是一座能够载重马车的大桥,当时应该是一座连接古道的公路桥,但现在再看两边,都是草木丛生的山包,连脚都插不进去,看不出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文明的发展轨迹并不是注定会越来越好,人类活动的聚集点并不是注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壮大,最后成为县,成为城市,有些繁华的街市就像这样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一想到若干年后,人们也会看到我们留下的遗迹,我就感到心慌。一阵微凉的吹过,悲从中来,甚是凄凉。
我继续往上走,前面出现越来越多巨石,有的足有一栋别墅那么大,是被泥石流是从山上冲下来的,没走多远,我在巨石阵中,看到一个很深的洄水区,这里的溪水碧绿,一些小鱼在其间倏忽游动,我忍不住驻足观望。
我在潭水边坐下,把双腿伸进水中,水很凉,但很舒服。
这时我看见在我右手边的石缝中露出半枚铜钱,我用手指拨了两下,毫无动静。我再仔细看了看,没有方孔,肯定不是铜钱,应该是机器的某个部件。
“我想要这个东西。”不知什么时候,珍儿已经来到我身后,她头发上的冰凉的水滴滴在我的脖子上。
我只得起身搬起一块大石头,使劲地砸夹住这个部件的那块岩石,然后用一根小竹棍撬那个部件,如此往复数次,终于取出了这个玩意。
我用手指拂去这个圆形的金属片上的淡蓝色铜锈,拿到眼前一看,只见金属片上面印着大清铜币的字样,正中间是一个“川”字。
“好奇怪的铜钱!”珍儿从我手上拿走这枚古币。
我也没见这样的铜钱,这是一枚有故事的铜币,只有它自己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
“我们到源头去看看。”我对珍儿说。
“我太累了,不去了,”珍儿坐在一块大鹅卵石上低声道,“我在这等你。”
“也好,你坐这,不要离开。”
我一个人踩着浅浅的溪水往上游动,转过两个弯后,河中怪石嶙峋,艰难地翻过几块巨石,沿途两岸有许多被洪水冲倒的大树。
露出了鲜红的土壤,泥石流阻塞了河道,在河边有一丛毛竹,竹节处长满了青苔和寄生植物,看来这里真没有人烟,但一棵毛竹上绑了一张塑料片,上面印着一个大红箭头,还有微信的二维码。
箭头指向一条不清晰的林间小道。
我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这条羊肠小道被一股清泉阻断了,有一排向上的石阶,引向一个林中小木屋,几乎全部都是木结构,不大的一个院子里种着人参和罂粟,门口长短粗细的木柴堆放得得整整齐齐。二楼的木阳台上蜷缩着一只大黄狗,门口也趴了一只。
我疑心它们是死的,因为我经过时,它们耳朵都没动一下,还有几只苍蝇在它身上转悠。
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尽量放轻脚步,避免引起狗和主人的注意。
屋里传出时断时续的评书联播,还伴随着一阵阵电波的噪音,“那人悄悄走进里屋,只见地上血迹斑斑……”
我的心一紧,加快步伐,眼前是一片密林,一根细竹子上系着跟山下相同的塑料箭头,指着山上,但没有明显的路径,我听见了山下的水声,珍儿在等我,不能再往上走了,绝对是一个骗局,上去后说不定就被谋财害命。
我打定主意,捡起一根枯竹棍,拨开前面的蜘蛛网下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前方的出现一片密如罗网的箭竹林,光线都暗下来了,突然前面出现一堆黑乎乎碎石块,仔细一看是一个破碎的古墓,顿时毛骨悚然,正在这时,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条通体发青的大蛇掉在眼前,蜿蜒游动,竟然钻进了那座古墓中。
“蛇!”我全身炸了毛,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身后响起一阵凶狠的狗叫声,竹林里沙沙作响,我知道狗追上来,原来它们都是活的!
我不顾一切地跳上古墓就跑,也不在乎被蒙了一脸的蜘蛛网了,边跑边往后看,跳下一个高坎后,两条大黄狗也到了,它们狂吠着,看了看坡下的高度,想跳又不敢跳的样子。
趁着这功夫,我拨开竹林,一口气冲到了河岸边。
我疯狂挤过密集的细竹子,跳下了河岸。
此时我才松了一口气,脑子还回味在那条青蛇的游姿和恶犬的狂吠中。
哗哗地流水声和灿烂的阳光,那个小木屋的主人或许已经死了,尸体正在腐烂中,或许病了,正在做垂死挣扎,或许他是一个杀手,吃人肉为生……我不敢想下去了。这荒郊野岭的,主人也不种庄稼,他是活不下去的。
我看见远远地有一座小桥,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回到我们刚出发的位置,这次小小的穿越这让我感到很惊奇,这是如何做到的呢!
“珍儿……”我用手掌罩住嘴大声喊道。
“诶……”我听见她远远应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珍儿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