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电线收音机
作者:易发      更新:2020-04-07 08:13      字数:2568

正在这时,忽听得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珍儿。

“来点宵夜吗?我煮了面条,他们都在上面吃着呢。”

“我正饿着呢!”砸了她的地板,我心里充满了歉意,“地板……我会赔的。”

“唉,算了,老熟人,反正就要搬走了。”珍儿一摆手道。

我跟她来到酒吧,只见包工头和白医生正趴在吧台上埋头吃面。

社区有线广播还在播报新闻:……

社会秩序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市民情绪稳定。我们将进一步严厉打击各种违法犯罪活动,做好群众疏散工作,把治雾防霾的工作落到实处……

“刚才你去哪了?”白医生冲我点了一下头。

“去天台透透气。”

“听到枪声没?外面好像打得很厉害。”

我点了一下头,完全没有聊天的欲望。我看见酒吧大门已经关上了,上面钉了两块木板。

“你知道吗?”白医生放下筷子,走过来对我说:“现在我不大相信上面的说法,我觉得你说的还有点道理。”

“是吗?”

“老听这些闭路广播,就跟上局域网一样,”白医生一脸轻蔑地指了一下墙上的广播匣子,“不管是世界新闻,还是国内新闻、本市新闻,都是听他们一家之言。”

离开这座城市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没辙了,或许关于防空洞的传说根本就是一个梦。

“你们医院就没有点内部消息么?”我忍不住问他。

“上面查得严,都不敢乱说。我有个同学在北方一家医院上班,光他们一家小医院就送了三百多个伤员,说是临近的一个小村子失控了。”白医生又走了回去,继续吃他的面条。

“我有一个短波收音机,”他突然把椅子转了半圈,面对我说。

“市面上都买不到了,你打哪弄来的。”珍儿问道。

“嘿嘿,自制的,矿石收音机。”白医生洋洋得意道。

“这不是违法的吗?”包工头放下筷子,转过头看着我们。

“能收听到国外的电台吗?”我问。

“当然能。”

“那就拿出来给大伙听听呗。”在包工头的强烈要求下,白医生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白医生就从屋里拿来了一个盒子,他接上电源,但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用力拍了拍,也没有动静。

“坏了,可能是来的路上走得太急了。”白医生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笑道。

屋里顿时一片叹息声。

我突然想起了刘老师留给我的《末世逃生指南》,或许书里有什么妙计。

我折回屋里,翻开,查目录,其实我并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书里面居然真还有一段讲如何制做一个简易的收音机。

我翻到那页——用一根电线收听广播。不会吧!

“接通房屋南面的电源,关掉其他灯,把电线的另一头去胶皮,用金属丝触及潮的地面……”

我带着这本书回到了酒吧。

“老板娘,你这有南面的插座吗?”我问珍儿。

“有……有事吗?”

“再借我一个接线板和一把剪刀。”

拿到接线板,我用剪刀把电线剪断,借包工头的打火机把断的那头点着,用衣角捏紧,再撸掉烧黑的胶皮,我把电线一头的插头插上南面墙上的插座,再往地上倒了一杯矿泉水。

我叫他们把所有灯关掉,然后把电线露出铜丝的那一头杵在一滩水里,只见金属线头如发红的烟头,有零星细小的火花溅出,发出“呲呲呲”的电流声,我一滑动就听见音乐声传来。

大伙一片哗然。

又一滑动,转到另一个台,一个男的正在播报新闻:……

雨国形势急转直下,军队调动频繁,许多大城市已经失控。在榕城,冲突升级,市民们正在涌向一座地铁站……有内部消息称,若局势进一步恶化,军部不排除使用任何极端手段的可能……我们现在连线前方记者。

“peter,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播音员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们在互相砍杀。一些人相信地铁站里有防空洞可以躲避雾霾和杀戮。”记者大声回答道。

酒吧的顶灯亮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因为我的“魔法”,还是因为刚刚听到耸人听闻的消息。

“你信吗?”包工头转头问白医生。

“我信。”白医生道。

“反正我不信,什么是极端手段?乱开枪?”包工头摇摇头道,“这是敌台广播,水分太大。”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珍儿一脸焦急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们问问孙警官吧?不知他那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发生?”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喂,是孙警官吗?”珍儿从兜里面掏出了手机,喃喃自语道:“奇怪,接了又挂了!”

“再打啊!”包工头急得跳了起来。

“干脆关机了。”珍儿无奈地耸了一下肩。

“可能太忙了。”白医生自我安慰道。

广播仍在继续:……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成年男性找不到异性伴侣……

“你们听到没?”

“怪不得前一阵出了那么多强-奸案。”

“太可怕了!”

我拿电线的手感到累了。

“谁来换我一下?”

“我来。”白医生自告奋勇,兴致勃勃地跟我换了手,“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巫术……”

话音刚落,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又来了!”珍儿神色紧张起来。

“谁啊?”我问。

“我是警察小孙。”门外答道。

是他的声音,我打开了门。

“出大事了!”孙警官满头大汗,带着一股硝烟味就进来了,他扔下手里的一个背包,发出哗啦啦的金属声。

他端起吧台上的一杯啤酒猛喝了几口,我们都围了上去。

“刚才回警局,我刚一进门,一轮班的同事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向我冲过来,我转身就往门口跑,身后一片混战,另一值夜班的同事从卧室里走出来掏出手枪就把局长给毙了。”

“后来呢?”

孙警官愤愤道:“后来军队来了,还开来了装甲车。好在我跑了,并从自行车棚里找到我的单车。我一路狂蹬都不知道该往哪跑,然后就接到你们的电话。”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包工头大声质问道,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回狂走。

“我们该怎么办?”医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咬着下嘴唇,身子不安地晃动着。

“这位兄弟说得很对,”孙警官盯着我看了一会又喝了一口啤酒,幽幽道:“这就是一种传染病。”

包工头充满了忧患意识,他问孙警官:“你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两把手枪。”

“枪!”包工头瞪大了双眼。

“在这个乱世会有用的。”

我想起我的背包里也有一把手枪。

正说着,忽听得“嘭”地一声巨响,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锁头和两块木板弹出去很远,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