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李川对于这种画面向来抗拒力薄弱，但这次怒气似乎凌驾在本性之上，挡都挡不住。

芸儒老师逛了一下就急著去赶车，其实也不用赶，小镇的火车站在地势高的地方，车光是要开上来就要比别的地方耗更久的时间，车站又实在迷你得可以，李川当初看到市区的车站时还以为是精品店。

想到这里，李川有种自己从以前到现在都白活了的感觉，当时和自己一起去的院童里，有还是准院生的梵伍，院童到了某个年龄，成为准院生，然後从外面回来有独自工作的能力後，就是院生。

李川现在还是院童，等到参加的比赛经历或是作品累积量到达标准才有可能升为准院生。

可是梵伍却早到达院生的标准，李川眨动眼楮，气愤羞愧交加的情绪变成实体的液体，积在眼眶周围，如果不尽快成为准院生是不行的了。

「东西很重吗？」梵伍走到李川旁边，手伸过来要接袋子，和闵幼并肩走在一起说话的申乙幕回过头。

「梵伍，你带闵幼去买奶油馅饼好吗？」

李川把袋子换到另一只手，闵幼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对申乙幕欢呼。「真的吗？真的吗老师？」申乙幕点著头，李川则趁这时候走离梵伍，对闵幼开玩笑。

「啧啧啧，贪吃鬼。」

闵幼心情正好，当然不会管李川，欢天喜地地跟著突然变得老实的梵伍走了。

申乙幕在李川还在东想西想时，神不知鬼不觉把袋子换到自己手上。「我们先把东西放好，走吧。」

李川心不在焉的，梵伍跑下来，她对这些热闹的事情都快没兴趣了，只随便地应了几声。

「闵幼说你喜欢玩乐器，那麽舞蹈呢？」

李川脑袋里塞满一堆负面的想，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沉默了很久，才觉得把气发到申乙幕身上的自己也没多聪明。「之前学的是节奏慢的那种，现在比较喜欢快点的。」

申乙幕思考了一下。「拉丁、佛朗明哥这两个倒是不错。」李川学的是芭蕾和踢，佛朗明哥因为当时对繁杂的舞步怎麽也背不起来，加上那时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久了跟不上干脆专心其它的两项，听到又要再来一次，突然很犹豫。

「我学过一点拉丁，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会很适合学那个。」申乙幕又补充一句。

李川本来已经决定咬牙回去和佛朗明哥继续耗下去了，听到这句话又沉默下来。

她在想院里负责?拉丁的是哪个老师。

「你想学？」申乙幕又多嘴，李川尴尬地转过头，再不回答恐怕连当学生的本分都失格了。「老师为什麽觉得我适合学？」说完还干笑几声，和申乙幕待越久她越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暖暖的阳光渐渐从刺眼变得发热，申乙幕走到一间独立的二楼建筑就停下来，李川看著灰色围墙後有著平台的建筑，忘掉自己正在等申乙幕的答案。

「老师你家好大！」她回过神来时，只吐出这句，申乙幕则掏出钥匙开门，厚重的木门推开是草坪，一连串长方形的石板延续到门口。

比起在山上的院里，这里的景观当然只能算小，不过李川还是跳著石板先冲到门口，申乙幕关上门跟在後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