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在生前受传统观念和生存环境的影响太深了,我从来也没有去留意自己心里那些很微妙的感受。.尽管我也知道我帮那个和自己从未交往过的李华,其实都是令眉对我产生的一些感触在起作用,可是我在那个时候,却没有想过令眉对我产生的一些感触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我几乎是用连哄带骗的办法,将塔布斯摆平了。我之所以能这样摆布塔布斯,主要是在那个年代,中国的公民有很多人都不知法、用法,虽然我们国家已经进入到“二五普法”阶段,但是中国公民的学法、用法意识根本就不强。可以这样说,正是公民中法盲居多,所以我们国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多数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懂得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使自己在法律面前总是很被动。这样就造成了我们国家为数不少的政府机关在行政和执法工作上有不少随意的地方,并且一些行政和执法人员本身也是法盲。如果换成现在,肯定不是这样了,老百姓不上访、起诉我才怪呢,我搞不好连这身警服都穿不成了。而我在那个年代就已经对中国已有的一些法律法规,比一般老百姓了解的多,毕竟我是毕业于一个政法教育学校,我要利用老百姓不懂法的空子,简直是太简单了。
我找到塔布斯,告诉他:“你到别人的房子偷东西,让别人打了一顿,是你自找的。现在李华觉得他已经把你打了,不想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只要你能给他道歉,你们的事情就算完了。”塔布斯摸摸自己被李华打的伤痕累累的脸问我:“那他把我打成这样,就算了吗?”我翻了他一眼:“我说了,那是你自己找的。你还想怎么样?人家李华不找你的事情都不错了,怎么?你还想进去蹲十来天吗?”没想到特布斯却对我说:“我很想进拘留所,那里有吃的,我现在连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真能进去,我觉得没有什么。”叶斯波力在给我翻译他这番话时,又气又好笑地对我说:“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想进班房的。这种人真是让人再没有办法治了。”我也笑了一下:“你要想进去蹲几天,那你就自己找李华商量去吧,只要他愿意,我们就拘留你。”塔布斯低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吧,我去找李华,让他同意我进去。我现在浑身是伤,再去偷,别人再像他那样把我打一顿,我肯定会死的,我要找个地方养伤。”我听完这话,不由地目瞪口呆起来,心想:“乖乖,这个混蛋简直就是和我对着干!”可是表面上,我什么也不能流露出来。
我当时真没有想过塔布斯会主动要求进拘留所。
离开办公室后,我一直在想,我应该先于塔布斯之前找到李华,给他讲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又从回家的路上拐了回来,来到办公室给李华的单位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派出所一趟。
在等李华的时候,我的大脑有些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这样上心地去袒护李华到底有什么意义?当我吸完第4支香烟的时候,李华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这是一个长相端庄,体型健壮的小伙子,他的装扮很像台港歌星齐秦。这本来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可是就因为对公安机关,对警察有种陌生的畏怕,所以他眼睛里流露的还是那种对权力机关的无助和无奈。他的这个眼神,让我看上去心里不由一颤,这让我想起了陈之华,想起了自己在杨汉东面前的那种隐忍和无奈。这样的感受,让我觉得自己更愿意帮他一把。
我让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里,他很顺从地就坐了下来。他看着我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我原以为敢于惊世骇俗地去爱令眉的小伙子,一定是个逆反性很强的人。在我看来,李华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有着太多超乎我想象的地方,有着许多我不能预料的行为和言辞,但是他却不是这样的,他的表现简直比我熟悉的那些违法行为人还平常。有时候,一些违法行为人表现出来的东西,都让我感到意外和吃惊,可是李华却没有任何让我感到与众不同的东西。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李华好大一会,这让他感到有点不安:“怎么了?”
我斟字酌句地对李华说:“现在塔布斯自己想进拘留所,让我很难办了。”李华不解地看着我:“那有什么难办的?他想进去就让他进去好了。”我看着李华那副什么都不懂的傻样,有点不耐烦了:“你懂什么呀?我只要让他进去,就等于是处理他了,处理了他,我能不处理你吗?只要他咬定你打他了,他身上脸上还有伤痕,你就要受到处罚,明白吗?”李华低下了头,半天才嘟咙了一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塔布斯说他要找你,请求你让他进拘留所,你不要答应,就说反正你已经出气了,把他打了个半死。他现在没有地方吃喝。没有地方住,巴不得进拘留所。你干脆这样,就说把他打成那样,可怜他,先给他十几块钱,让他去看病去,医药费本来就是你该出的。你看他怎么办?”李华点了一下头说:“好吧,我照你说的做就行了。”说完,他想了想又问我:“祝同志,我的那些钱,还有照片,现在可以退给我了吗?”我告诉他:“赃物只能在结案后发还,现在还没有结案。”李华听了没说什么,我就让他走了。
我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看到陈之华正在家里做饭,就放下外衣,过来帮她做起了饭。陈之华看了看我问:“你这些天怎么一直都没有精神呀?”我应付地回答了她一句:“工作太忙,乏的很。”她听了便让我去床上躺躺,我乏味地笑了一下:“没必要,多干点活,晚上睡觉就踏实,连着几天办案子,都没有睡好,今天我想吃了晚饭就好好睡一觉。”
我一直再也不敢在陈之华面前去提她分配工作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对她讲。
夜里我一直就睡不好,心里老是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这些天只要一想起这个事情,就会想到令眉。我甚至想到令眉和杨汉东的那种关系,可是我没有办法向令眉开口,请求她来给我帮什么忙。
陈之华每天睡到半夜,喜欢让我抱着她,可是这些天,她看出我精神一直都不太好,就不缠着我抱着她睡觉了。她每天半夜醒来,只是用手摸摸我的脸,或者是将手放在我的两腿之间,轻轻地拨动着我的那个东西,就又慢慢睡着了。
这天半夜她又醒来了,用手摸完我的脸后,就去触动我的下体,在她的拨动下,我的那个东西开始有了反应,这让她知道了我还没有睡着:“你还没有睡着呀?”我在被子里抓起她的手说:“来吧,我想要你了。”
黑暗中,我凭着一种被她撩动起来的本能**,开始寻求满足感。可是我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我在和她进行交合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杨汉东的那张面孔。我感到那张面孔左右着我对妻子的**,于是,我和陈之华的**,更像是一种郁闷的折磨,我好像不是在和自己的女人**,更像是在倾诉一种郁积那样,充盈着阴郁的偏执。我费了很长的时间还是难以让自己达到**,最后弄的自己浑身大汗,才算潦草完事。
在我为陈之华办安排工作的事情过程中,我想能让我坚持下去的,就是那个对家的需求。只是到了后来,我在回顾那些往事的时候,我才明白,我其实并没有真正地爱过陈之华。
陈之华在我办她的事情的时候,一直就不过问我办事的进展如何,情况怎么样了,这让我感到她有点深不可测。其实在很多时候,我害怕她问我这件事情,但是她真的什么也不问我,总能让我隐隐地感到,她已经有了自己坚定的主意,这是我感到压力最大的一点。
我在工作忙的时候,好像能忘记自己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在那段时间里,我在自己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只想用繁忙的下片区走访入户登记或排查流动人口的警区工作,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我在自己片区排查登记的时候,遇到了李华。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电线杆上检修线路。正是他身处高处的缘故,他老远就看到了我:“祝警官,我正到处找你呢!”说着,他就从电线杆上下来了,由于他脚上带着爬杆的带齿铁箍,没有办法行走,我只好走到他面前问他:“塔布斯找你了吗?”李华点了一下头:“他第二天就找到我们单位了,要我同意他进去。”说着,他给我递过来了一支香烟。
听李华讲,塔布斯找到他后,一见李华给了他30元现金了,很高兴地一口答应愿意接受调解。我听了李华所说的情况,便告诉他:“那好,我回头再通知你去派出所做调解笔录。”
塔布斯再也没有来找我们,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又去了哪里。所以我在自己的片区开展工作的时候,总是有意地去找找他,可是没有人看到他。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