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康三人逃离后不敢大意,迅速躲进了一个隐蔽所在。.
莫言拍拍胸口,长长地喘了口气:“还好这些天把飞天索练熟了,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忌日了。”
方小七这才有时间把看到小金盒和被女子拿走的事讲了出来。
沉默了半晌,康际风沉思道:“此处已经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回去吧。”
“去那里呢?比奇也没有我们落脚之地。”莫言郁闷地靠在石头上,伸长了他的两条腿。
方小七瞥了一眼康际风,小声嘀咕道:“我想去盟重的土城。”
“哪里?”莫言和康际风没听清,一起追问。
“那个女子,我隐约看到她腰间挂了一个土城什么俱乐部的牌子。”方小七打着手势解释着。
盟重的土城,有不少俱乐部,它们的性质跟行会差不多,但更自由,更松散,许多不喜欢参加行会的人,都会选择加入一些俱乐部。
莫言眼珠一转,又开始发挥他小报记者的想象力:“你不是看上那个女子了吧,说说,长得什么样?我和老康只觉得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方小七斜了一眼莫言:“我当时只想着小金盒,那里注意她长什么样,只觉得她的轻功,我们再练上十年也追不上。”
康际风也将后背靠在石头上,微微抬头回忆着:“不过那女子心地倒不坏,经过我们身边时,警告我们快跑,不然我们也不会立刻发现危险。”
康际风如此一说,方小七也想起女子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让他快离开,当时只顾生气了,没注意到危险的到来。
看着方小七沉默不语,康际风关心问道:“你跟那个女子动手了吗?没伤到吧?”
“没动手,她说我是小朋友,不是她的对手。”方小七红着脸讷讷地说。
“小朋友?!哈哈哈!”莫言捂着肚子爆笑。方小七恶狠狠瞪着莫言,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康际风假装正经地捅了莫言一下,忍着笑道:“好,我们就到盟重土城看看这位小姑娘,凭什么本事抢了我们小七大侠的小金盒,还说小七大侠不是她的对手。”
莫言听了更是笑得爬不起来了。
从比奇到盟重,路经毒蛇山谷。
毒蛇山谷与古墓一样,都在比奇城的北面,不同的是古墓在比奇省西北角,毒蛇山谷在比奇省东北角,中间隔着比奇城,所以从古墓到毒蛇山谷,必须穿过比奇城。
在比奇城外虽然有飞马站,有飞马直达土城,可方莫康三人并不打算租用飞马,一来太贵,二来,他们从未去过土城,这一路的风光也要好好欣赏欣赏。最主要的,他们并不赶时间。
穿上带来的衣服,三个人回到了阔别了一个月的比奇,又住进了邢老板的和平客栈。刑老板见他们回来,热情欢迎,仍然开了西面二楼的三人房给他们住,又张罗饭菜和洗澡水,像是迎接离家多日的孩子。
吃饱喝足洗漱完毕,三人换上从邢老板那里借来的三套干净衣服,一个月来头一次躺在床上,心中均生出了家的感觉,一种眷恋之情油然而生,似乎这辈子都不想再离开这张床了。
混混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方小七和莫言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动,康际风只好苦笑着爬起来开门。
门打开,香儿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拿了一瓶酒,笑嘻嘻地站在门外。
方小七和莫言立刻来了精神,麻利地翻身下床,一个健步到门口,弓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同声道:“香儿姑娘请进。”
香儿漂亮的大眼睛在三个人的身上一瞟,抿着笑嘴,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桌旁,放下手中的食盒和酒:“舅舅说你们回来了,还没吃晚饭。让我送点吃的给你们。”
莫言赶忙拉开凳子,让香儿坐下,一边从食盒中取出小菜,一边嬉笑着问:“香儿姑娘这么早下班了?不是因为想我们偷偷溜回来的吧。”
香儿啐了莫言一口,没好气道:“出去挨了一个月苦,回来还是这样油嘴滑舌,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我早下班了。”
莫言转头像窗外看了一眼,皓月当空,应该是半夜了。嘿嘿笑了:“这一觉睡的真踏实,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了。”
方小七拿来了四个酒杯,给每人倒上酒,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这酒真香,又闻到人间的味道了。哎?你怎么知道我们吃了一个月的苦?”
“舅舅说你们三人回来时,除了衣服还像点样,头发面容跟野人没什么分别。”香儿好奇地打量三个人,似乎想在他们身上找到些野人的影子。。
康际风失笑道:“那衣服是因为我们在墓**中包好没穿,竟赤膊上阵了。如果一直穿着,也早就成碎片了,墓**中的潮气,对衣服腐蚀的厉害。”
香儿闻言微微吃了一惊,想像三个人**上身的样子,玉手捂着小嘴笑了,那娇羞妩媚的神情,让方莫康三人不由心中一荡。
香儿低眉轻声:“也不怕吓到别人。”
方小七忽然想到那女孩看着自己笑时,自己尴尬的样子,哈哈一笑:“没吓到别人,倒是别人把我们吓到了。”
康际风和莫言闻言,也想到香风一飘的女孩,都不由地笑了。
香儿露出好奇的神色,见三人表情诡异,知是有故事发生,也不好问,遂岔开话题:“这是舅舅亲手做的小菜,尝尝合不合口味。”
康际风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真好吃!你舅舅真是个好人,见到我们不但不嫌弃,连房费都没有要我们的,就让我们住下了,又让你送吃的给我们。”
香儿认真地说:“舅舅说了,你们三人都有种不服输的劲,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称霸一方。”
莫言一听,豪气顿生:“邢老板这样看得起我们兄弟三人,我们必不会让他失望的。”
香儿将垂下的衣袖卷起,露出一节粉嫩的玉臂,给三个人斟满酒:“舅舅说,你们肯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所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这叫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莫言和方小七立刻地站在凳子上,接言背道:“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边背着,边夸张地做着动作,逗得康际风和香儿笑的直不起腰来。
酒至酣时,香儿俏脸通红,随手脱下外衣,和兄弟三人划拳拼酒,奇怪的事方莫康三人再没有开始那种心旌摇曳的感觉,看着香儿的娇态,如看着亲妹妹般。
及至天将黎明,香儿终于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康际风轻手轻脚地把香儿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将饭钱和店钱放在香儿的枕边。
方小七和莫言已换回洗干净的衣服,将从邢老板处借来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
康际风打开通往外面的窗户:“我们走窗户吧,别惊动了邢老板。”
方小七点点头,第一个穿窗而出,落在屋顶。
此时月未西沉,天空一抹乳白色。
方小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中略带冷冽的空气,觉得浑身一爽,每一处肌肤都充满了活力。
墓**中一个月的生活,让方小七的身体更结实了,神情也因更成熟而散发着青春的魅力,负手站在晨曦的微风中,说不尽的玉树临风,洒脱飘逸。
似乎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方小七心中一动,目光随感觉看过去,见不远处药铺的屋顶上,亭亭玉立着一位少女,芊芊玉手中横握一只玉箫,如云的秀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只在头顶精巧地盘了一个髻,一身湖蓝色的纱裙,随风微动,在背后一轮将沉未沉的明月下,宛如仙女下凡,清新的不带一丝烟火。
方小七倏然间恍若觉得天地中只有他和那少女,永恒地对视着。
瓦声轻响,莫言出现在身后。
“小七,看什么呢?”莫言循着小七的目光看去,却空无一物,疑惑地问。
“仙女。”方小七茫然回答。
“仙女?在那里?”莫言愕然追问。
方小七一愣,才发现莫言站在身边,再朝对面的药店屋顶望去,那少女芳踪已杳。
方小七心中似乎失落了什么,指着药店的屋顶,讷讷地说:“那里刚才站着一个仙女。”
莫言失笑道:“你眼花了,哪有什么仙女,走吧。”
方小七没有争辩,跟着莫言,追随着刚穿窗而出的康际风,踏着黎明的晨光,奔向毒蛇山谷。
通往毒蛇山谷的路上,有很多小鹿,金黄色的皮毛,洒着白色的斑点,温顺的性格,颇惹人喜爱。方小七一见就喜欢上了,说什么也不同意莫言那它们杀了做成鹿干,莫言无奈,只好打了些别的猎物制成干粮,备路上食用。
“妇人之仁迟早会误大事的。”莫言警告说。
方小七鼻子哼一声,自顾自地与小鹿追逐嬉闹。
“老康,你得说说他,鹿本就是猎物,是供人们猎杀的,当然我可以不打鹿,可小七这种性格,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他自己。”莫言气哼哼地抱怨着。
康际风拍拍莫言的肩膀劝慰着:“算了,别生气,小七天性善良,我想过些年江湖之事经历多了,会明白的。”
“我怕他没明白前就吃亏了。”
“那我们就跟他紧一点好了。”康际风洒脱地一笑:“走吧。”说着招呼小七,向前走去。
莫言气结,可是看着康际风护着方小七,他也没着,只好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吃草的鹿群。
毒蛇山谷,谷如其名,毒蛇密布,最常见的蛇是红蛇和虎蛇,虽毒性不大,但数量极多,好在多数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只要走路的时候小心些,别踩到它们,它们一般不进攻。
另外还有千年毒蛇和七点白蛇,这两种蛇极为少见,但毒性极强,虽然偶儿会携带宝物,但不带蛇伤药的人,轻易不敢惹它们。
始进山谷,方小七的脸色就变得惨白,脚下慢了下来。毒蛇山谷从进到出,至少需要走三天,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小七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