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章丘城中休整兵卒的这段时间里。.初时闲来无事还可整日往伤兵处照看,及时伤兵们尽数痊愈且军备物资充足后,百无聊赖的我,便只有不时地往校场观看张闿及武安国二人练兵了。使人安心的是,这段时间,虽然我军对青州黄巾的动作较大,却并未有我所想像的反扑境况。依据哨骑、斥侯及李涛三波人马的探查,济南郡历城县的黄巾贼众并无任何动向。据李涛探报,历城黄巾总数约有十余万。这其中,青壮仅四万余,其余皆是老弱妇孺。除此之外,还得知了徐和、司马俱、管承这三股黄巾贼众,已经把兖州搅得风声鹤唳了。自从汶水一役击败兖州牧刘岱后,黄巾贼众,几乎横扫了整个东平郡与任城郡,仅兖州治所东郡城得免。济北相鲍信曾带兵来救,更是被黄巾贼众伏击得手。使之损兵拆将败退而回。若非济北兵力尚厚,且与冀州接壤。怕是一早便引领贼众劫掠而去了。现下这因裹夹百姓而成的百万流寇大军正向着兖州山阳郡而去。在此次兖州攻略所获好处与泰山一地所受的损失相比之下,使得三名黄巾酋首皆不愿单独引兵回青州向我报复。故而除了向济南留守的黄巾贼众下令严防死守外,并未有其他决策,让我军有了难得的喘息机会。而乐安作为黄巾贼最大的三股之一的徐和所部之老营,这个谨慎的黄巾将领,在此次出征后,并未带走所有人。而是留了将近五千劲卒,及三万余青壮,合共有将近十二万人,屯守在乐安郡治。此外乐安郡其他各县亦或多或少有些小股黄巾贼众盘踞须要逐步清灭。倒也不是急于一时,毕竟那些黄巾贼众盘踞日久,也算是根深地固的,若只遣一偏师,怕反被围剿。故此,我亦乐等在章丘清闲两月,闲来与武安国研究战阵训练之术,原本以为能看见数千人相互摆阵冲杀对练,没想到,竟然只有数百人不停地操演着阵型间地变换。经武安国讲解才知道,这批操演着战阵变化的,都是伍长以上级别的。只要能让他们熟练各种变换、排列,那么其余小卒只需跟随在各自伍长身旁就可以了。比如步兵最常用的方形阵、圆形阵两种。方形阵攻防兼备,接敌时依据敌军的不同,可以改换盾兵、枪兵或手弩(剑)兵的位置就可以了,相对简单。圆形阵便只纯防御阵型,以盾兵在外围成一圈后面辅以枪兵及弓弩兵。间中再夹杂着盾兵防止敌军弓箭躜射伤害。说起来,这也是武安国所掌握的仅有的两种阵型。至于随张闿每日操练军容的士卒就多了。除了那数百伍长级别外,其余普通士卒皆在此,看似与我们现在学校开学时所操演的阵列差不多。依张闿的说法便是,这些新兵蛋子,很多都是左右不分的。如今这样的练习,便是使之明白左右之分。行军作战时,不会因不分左右而导致全军混乱。黄巾贼众每次人数在十数万以上,若是每次以少数人与官军拼杀,倒也能将官军累个半死。却因其多是裹夹百姓,只能动辄数万人,如此不分左右之下反使自己军容混乱,常常是不战自溃。
这一天我正在院中看着王越如何调教徐盛、叶剑及郁衡三人。要说这三人之中,自然是以徐盛资质最高,其虽用双戟不喜使剑,不过短戟与剑长度相当,两者招式员不尽相同,却也有多处可以通用。叶剑、郁衡两人就相差甚远了。只是叶剑胜在力大,郁衡身体灵活。依王越的说法:要使之成为一流高手是不太可能,至少增加些战场保命的本钱吧。至于我的资质,那就更不用说了,老实待在军阵之中,由亲兵们保卫就好了,所以王越除了督促我舞剑强身外,并未作过什么要求。
正于王越淡论着天下豪杰时,亲卫来报,府外有一自称廖化廖元俭的人,带了数十山贼来投。我一听有叫廖化字佥的人来投。这不就和蜀汉时期九十高龄还求为先锋的那人同名吗?立刻让亲卫引领着去迎接。出了府门一看,这不是廖淳那小子嘛,难道廖化是他亲兄弟?
未及我开口,廖淳见我出来,立刻上前率山贼一拜道:“小人廖化,率领山中兄弟五十三人依约来降,但请主公收留。”
我听的一楞神之后,忙将廖化扶起喜道:“平安而回便甚好,来先随我入府吧。”拉着廖化的手便往府内行去,并吩咐阿彪领其余众人往亲兵营洗漱暂歇,用些吃食。
边走,我边不解地问道:“元俭你不是名唤廖淳吗?如何自称廖化呢?”
廖化恭敬答道:“回主公,这本是小人家乡习俗,但凡成年之前便取一小名呼唤,待成年后,改名并取一表字。而小人因少年时不懂事,参加了黄巾贼,后来虽然脱离,却是落草为贼。及至成年后虽取表字,仍就延用小名。此次投靠主公后,小人立志改过,并要追随主公行一番大事,又岂能再用为贼时的名字,所以便弃了小名不用,改回大名。”
原来如此,好像湖南人就有这种习俗的,还真是拣到宝了。进入会客轩,分宾主入席后,由王越等坐陪。问起了廖化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元俭今次回那牛背山,曾言可尽数招安山上众人,为何如今所来仅五十余人。”
见我发问,廖化起身请罪道:“请主公恕罪,化原想此次回去能够说动好友杜远一起来投,可惜杜远认为此为主公所设之陷阱,目的乃是诓我等自投罗网而已,劝说化不再返回。为此某与杜远二人几番争论,皆不能使对方听从,便让手下众兄弟自行选择。说来好笑,手下五百多兄弟,信任化的倒也占了多数,只是说到让众人离山从军,却又少有人愿意。因此唯有这五十二名兄弟,随化来此。”随着谈话的深入,我了解到,廖化所说的那些兄弟们,不仅仅只是做过黄巾贼而已,其中大部份是曾经得罪过官府的人。而且杜远与廖化不同,并没有什么大志向,兼之那牛背山地势独特,官军难以有效围剿,所以只想带着兄弟们在那山上做一个山大王。而廖化却是比较热心于求发展的人,不仅经常要求贼众们锻练武艺,操练阵势,在豫州一带的山贼流寇中也算是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前次的博阳之行,便是希望借着司马俱这种大势力的名头,看看能不能有助于整合豫州一带的一众贼寇。却不想刚巧被我一网成擒,以至于廖化顺势便是归降了我。便有有廖化请命,回山招安的事情。
随后谈起了关于平定青州黄巾贼的事情,廖化提议道:“化于来此途中,闻听主公收泰安,破章丘,数战皆捷。只是除章丘算是黄巾贼众较为重要的聚点外。其他几处皆数可有可无的。况且,贼众现在正一心攻掠兖州,使得后方空虚,主公当是速起兵马,挥军清扫乐安郡,然后再尚济水溯流而上。于路驱赶黄巾贼,破历城,收济南,一鼓作气将黄巾贼众赶出青州。”
我点头同意道:“元俭之言有理,只是我军现下,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其中多为新卒,不习战阵,不懂配合。若处顺境,应势击敌,借着刀兵衣甲之利,不足虑也。然则贼众而我寡,彼有坚城可守,我却需仰视强攻。何况黄巾贼众并非只屯于乐安郡治一地,而是全郡处处有小股贼人流寇。故而我军若要清剿,便须多路出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抵乐安城下。且事先需要有人伏入城中为内应,方能一举而收乐安,若然旷日持久,反使我军徒耗兵力。届时怕是反被从济南郡应援而来的贼寇前后夹击。又当如何?”顿了顿后,见廖化脸上尚有不服之色。不待其问便继续说道,“元俭是否认为战机瞬息万变,此时错过太过可惜了?实则不然。一是此时我军战力不足,于章丘自守尚可,却无进取之力。二是乐安城尚有贼众青壮三、四万人,再算上所裹夹百姓,至少十倍于我。三是乐安郡自数年前被黄巾贼众占据,原青州牧又不幸遇难之后,无法统一调度,致使乐安郡中各城各县守将相继遇害,如今早已被黄巾贼完全掌控,我军进入后,后方补给自然而断。仅此三者,便使我军占了七成败机。如何能够进军!”
廖化听我讲解后,一脸惭愧道:“是化急于立功,本想向将军请命为先锋,立下首功,不想我军此时尚处困境。难道便眼见着如此良机白白失却?”随后一声轻叹。
“元俭以为我等现下于章丘城摆出一付悠闲之态是为何?”我故意淡然一问,见廖化望来目光便继续说道:“此时黄巾贼众流寇于兖州,其形势一片大好。若然我于青州攻势甚急,则彼有可能回师来救老营,那样我军将成腹背受敌之局。相反,自得章丘后,我军便一直不作出任何再次出兵的举动,不仅能为自己赢得整军备战的时间,同时也能麻痹贼众,使之以为我军因兵少,而不敢对其济南或乐安有所举动。而我则只等军力稍整,兖州军反扑之时,再以迅雷之势,袭取乐安。则无论黄巾贼众是否有心回援,亦是无能为力。”
廖化听我解说后,任有些皱眉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兖州军何时会反扑。化来时,闻听兖州牧已然遇害,济北国援军亦遭伏击。此时泰山郡、东平郡、鲁郡、东郡、任城郡皆已陷落,山阳郡除钜野、金乡、昌邑、方与四城尚在拒守外,其余也多已失陷。其余各郡却只知自守而不派援兵,仅济北太守鲍在四处奔走,以求集合各方兵力力图反击。却是收效甚微,不知要何时才能成事。”
我轻笑道:“元俭多虑了。陈留太守张邈、武平太守曹操,皆是才能出众之人。特别是曹操,其麾下战将众多,又有数万悍卒。其人更是知兵法战阵之人,又怎么能真使黄巾贼寇嚣张下去呢?我料其不过是在等候战机而已,两月之内定必出兵。张邈为人仗义,曹操又对其有恩。只要曹操一动,则其必然出兵相助。便可与鲍信部前后呼应,两面夹击黄巾贼众。亦是我军出兵收复乐安之机。”
廖化听我如此自信断言,立刻起身请命道:“化愿为前部先锋,为主公征讨乐安黄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