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噩梦
“再救一个？”
曲中还又摸了摸鼻子“你的筹码，好像并不值这个价。”
“抓走她的人手上有周元杀人一案的详细资料，警方的内部卷宗。拿到那份资料，就等于掌握了周元先前的部分动向。如果他杀人之事就发生在你说的那个实验之后，说不定……能发现你想找的人。”
“他是警察？”
“皖海市警察局长。”
“今天追杀你的，就是他的人吧？”
“对。”
曲中还眼珠一滚，阴笑道“闹市之中动用这么多枪手，早晚要死，顺水推舟‘帮’他一把倒也不是不可以，人在哪？”
秦柯把电话放到了曲中还手中。
后者记下手机上的地址，开口道“周……不，秦先生就在这稍作休息，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
曲中还走后，门外又进来两名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带着秦柯去了楼上的另一个房间。
看样子此处是专为处理伤病而设的，只是来时秦柯被蒙上了脸，不知道这里到底位于什么地方。
并且这些房间都没有窗子，阳光也是由头顶的灯具伪造。红伞组织的神秘和谨慎让秦柯咋舌，也让他感到一丝丝朝他缓缓侵袭而来的恐惧。
那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家伙一言不发，只是示意秦柯躺好，随即便将一根针筒中的液体慢慢推进了秦柯的体内。
愈加昏沉的意识，以及头顶灯光的涣散恍惚告诉秦柯，那应该是镇静剂一类的药物。
而在秦柯所处的房间后面，还有另外一个稍微狭小一些的空间。
那里黑乎乎的，没有开灯。
唯一的光源则是墙壁上的屏幕，那上面显示着秦柯沉沉睡去的景象。
屏幕前的一人问另一个“你不相信他？”
“当然不信，谁让他现在还活着呢。”
昏睡之中，秦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把自己带进这个房间的两人拿着手术刀剖开了自己的皮肤和肌肉，接着，那两个人摘下了白色的口罩，露出张瑶和女儿秦雨的面孔。
她们将手术刀的刀尖对准了秦柯的眼睛，并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来救自己。
不知多久，秦柯终于得以从噩梦中挣脱。
他的额头、身上，渗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醒过来的秦柯晃了晃脑袋，却突然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与先前竟有了些许不同。
之前的那间屋子，墙壁，灯光，床单，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白色，到处都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但这间屋子……墙壁泛着一丝淡黄色，显然只是一间上普普通通的上了年纪的老房子。并且最为直观的是，这间屋子有窗户。
他们把秦柯从那个地方送出来了。
秦柯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它们被纱布紧紧的包裹着，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窗边的柜子上摆放着几样东西，那把从警察身上偷来的没剩几颗子弹的手枪，一套折叠整齐的衣服，一部样式普通的手机。
这不是秦柯交给曲中还的那一部手机，他拿在手中摆弄了两下，手机屏幕突然间亮了起来。
一则新闻。
今日我市接连爆发两起枪击事件，造成多人伤亡。
经调查，我市警察局局长娄良有涉黑嫌疑，而两起枪击事件正是因其与黑色势力的金钱纠纷所导致。
目前，警方已对其展开追捕，具体情况仍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娄良没死？
想到这，手中的电话忽然开始震动。
‘未知号码’
秦柯思索数秒，接通了电话。
“秦先生，休息的怎么样？”
曲中还的声音很好辨认。
“我这是在哪？人呢？有没有救出来？”
“曾经福海医院的旧址，至于你要的人，我们已经救出来了。”
“她在哪？为什么娄良还活着？”
“秦先生还真是心狠手辣呀。”曲中还冷冷地笑了笑。“哦对了，娄良身上可没有你说的那样东西。”
“曲中还！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只要你们抓住娄良，想要从警方手上拿走一份资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为什么要放走他？！”
“让他死还是让他活，是我的自由，就不需要秦先生操心了。况且他狡猾的很，见势不妙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们只负责帮你救回那个女人，可没说一定要处理娄良。另外，那张光碟中的视频根本就没什么用处。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该终止了。”
“等等！”
秦柯很清楚，没有曲中还，单凭他自己几乎不可能找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甚至连能否在杀手的追杀下活命都是个未知数。
“沉入海底的实验室呢？那间实验室有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那儿没有你说的集装箱实验室，海草倒是很多。”
“曲中还！你他妈耍我！”
秦柯目呲欲裂。
曲中还这个狗东西，明显是想要卸磨杀驴，而秦柯……就是他眼里的那头蠢驴了。
“冷静点，如果我成心想要耍你的话，为什么还要帮你处理伤口，又为什么……替你救人呢？”
“如果秦先生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看看水下机器人在那片海面下拍摄到的画面，你说的那个由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实验室确实已经不复存在了。”
秦柯深吸几口气，但没有轻易地就冷静下来。
“姓曲的，那间实验室在哪我已经说了，找不到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想怎么样？”
“秦先生，请不要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敌意。虽然你给我的信息并没有什么用，但我们依然可以继续合作下去，只需要把交易内容稍稍做一下更改就好了。”
秦柯恍然大悟，原来这只狐狸……另有所图。
“说！”
他咬着牙从牙缝儿里蹦出一个字来。
“那个叫尤鹿的女人我已经替你救出来了，但恐怕我们已经不能在为你提供保护了。并且如果秦先生想要红伞继续寻找你妻女的下落，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
“当然是一件很容易的小事，只需要秦先生你收拾好行装从这间屋子走出去，然后顺便从警方手里拿到周元的卷宗，亲自交到我的手上。”
“就算没有了娄良，你难道拿不到那份卷宗？为什么要让我……”
“如果秦先生对这项交易的内容不满意自然可以拒绝，哦对了，听说有个被抓的毒贩见过你要找的秦柯。正巧，他现在就被关在皖海市警局里。”
“我们之间的交易能否进行，就看秦先生你的选择了。”
秦柯咬着牙，好半天才说道“好，但我要见尤鹿。”
“没问题。”
话毕，曲中还马上便挂断了电话。
“妈的！”
秦柯对着传出忙音的手机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