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似曾相识
曾铁牛迷茫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冷着脸的女人，故作不知的问道：“阿灵妹子，你怎么了？”
沈清灵深吸了口气，有些僵硬的说：“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你。”
曾铁牛憨憨的一笑：“不用担心，我没事。你看到黑冰鱼了吗？”
沈清灵指了指地上的死鱼淡淡的说道：“在这里，这条鱼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死了。”
曾铁牛脸色有那么一瞬间不太自然，但马上就恢复了原样。弯腰捡起那条死鱼说道：“我帮你烤熟了吧。”
沈清灵也没有反对，点点头道：“你随便吧，反正对岸还有许多人在斗法，我们暂时也不能出去。”
曾铁牛眼中闪过喜色，大步走到角落里烤鱼去了。
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沈清灵眸子一黯。走向另一边拿出一些干柴点起了一堆篝火，双手撑着下巴发起了呆。
这里是河对岸的一个山洞，暂时还是安全的。之前曾铁牛被夺舍的时候，她便吞噬了一条黑冰鱼的魂魄。
黑冰鱼每年这个时候吐出大量的黑色雾气，目的就是将河水底部的大部分寒气带到河面上空，等待那些想要抓鱼的人主动跳下来。
可是那些人并不知道，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只要跳下黑冰河都会必死无疑，因为那些黑冰鱼的魂魄都已经达到了魂王的级别。就算夺舍大乘期修士都不成问题。更何况这上古战场压制了修为，根本就没有超过元婴期的存在。
她能够吞噬黑冰鱼的魂魄，是因为那些黑冰鱼之前已经将大部分的魂魄之力都放了出来。否则它们即使得到了肉身，也会因为魂魄太强大而导致肉身瞬间死亡。也就是说，河面上那些黑色的雾气就是它们魂魄的一部分。
更令她惊奇的是，黑冰鱼如果夺舍了拥有白色异火的人就会凝结出传说中的火魂石。曾铁牛之所以那么急切的拿走那条死鱼，就是想要利用死鱼体内的能量来增强现有的肉身。
可惜这一切都已经被她知晓。就算现在的曾铁牛烤熟了自己的肉身陪她演戏，她也不准备留下这个人了。
那样做虽然有些残忍，但她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早已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了。
呵呵，真是没想到，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剩女，居然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正在她自嘲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部一阵阵眩晕，立刻警觉了起来。可是却为时已晚，她的神魂此时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糟了！这明显是神魂之力的压迫。难道是……”
“哼！曾铁牛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却没有换来你的一丝真心。你可真是个狠毒的女人。”曾铁牛慢慢的走过来，眼中充满了愤怒的光芒。
沈清灵咬紧牙关，大声的辩解道：“他已经被夺舍，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曾铁牛了。”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曾铁牛说的，但又好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所以，她的声音虽大，语气却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其实她对曾铁牛也有那么一丝不舍，要不然她早就在曾铁牛夺舍的时候动手了。可是她却不肯承认自己心软，还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想看看曾铁牛是如何演戏的。
这时曾铁牛缓和了语气又开始继续说教：“既然被抛弃了就应该更加珍惜对你好的男人，不要只想着去做那忘恩负义的事……”
沈清灵根本不耐烦听这些，直接打断道：“珍惜不珍惜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夺舍了别人的肉身，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讲什么大义，真是令人恶心！”
“啪！”曾铁牛恼羞成怒的举起巴掌扇了过去。
沈清灵根本不在乎这点疼痛，只感觉心头一股屈辱的情绪蔓延全身。但她现在没有工夫想其他的事情，因为她正在沟通鬼心草，企图将魂魄尽快解禁。
打完了这一巴掌，曾铁牛似乎消去了怒气。语气平和的说：“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还是会像以前那般对你，否则……”
不知为什么，沈清灵突然觉得曾铁牛说话的语气特别熟悉，忍不住询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曾铁牛脸色一红，别扭的说道：“跟你说你就照做，哪那么多废话？”
沈清灵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这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这条黑冰鱼对她再好，她也没什么兴趣跟对方在一起。别的先不说，光是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她就消受不起。
谁知她刚刚这样想，曾铁牛便立刻怒声道：“哼！人族果然都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只是被打了一个巴掌就耿耿于怀。”
沈清灵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腹诽：“敢情被打的人不是你了。”不过她却根本不想解释，反正她跟这条鱼注定无缘，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突然想起典籍上曾经提过，魂魄强大的人只要稍稍靠近便可以随意探查别人的思绪，比那些读心术还要可怕。照这样说，那她在司徒盛的面前岂不是没有了秘密？
“哼！都被甩了还想着人家，真是贱！”曾铁牛鄙夷的扭过头。
沈清灵憋了一肚子火，索性也不再忍耐，大声反驳道：“我就算再贱也没有祈求别人留在我身边！”
曾铁牛脸色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恼怒的大吼道：“谁祈求你了？”
沈清灵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心里面却想着：“也不知道是谁，一见到女人就缠着不放，真是有够贱。”
曾铁牛知道了这样的想法立刻想要发怒。但想起沈清灵不喜欢被打，只好强自压下了怒气，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让这个女人忘记其他男人，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只是一条冰冷的黑冰鱼。
说起这黑冰鱼，沈清灵也觉得很奇怪。这种鱼的魂魄好像天生就很强大，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通，但感情却是极其丰富。
它们似乎生来就十分渴望融于人类的生活，就和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一样，整日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找到和自己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只不过幻想的对象换成了女人而已。因为这些鱼都是雄性，夺舍的目标当然也全是男子。
根据那条鱼的记忆，每过千年黑冰河中就会增加一千条幼崽。而那些幼崽成年只需要五百年的时间。可是他们却不记得自己来自何处，因为它们在幼年期就和普通的鱼类一样，记忆很短很短。就算成年以后，也只能记住当天的事情，第二天就会忘个一干二净。
所以无论它们多么渴望爱情，都不会全部离开黑冰河。因为它们除了要把那点儿少得可怜的传承记忆传递下去，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而那个使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留住那个女人。”
之前那片云雾也粘着她不想让她走。可惜她的性子向来冷硬，根本不可能因为一片莫名其妙的云雾就留在那冰冷的河底受罪。所以她收走了河底的魂石以后，便带着曾铁牛上了岸。
现在想起来，她就越发觉得奇怪了，既然那些魂石都是夺舍以后才凝结出来的，怎么会全部留在河底呢？难道他们在临死前都要回到黑冰河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们的结局也未免有些太凄惨了。
哎～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在她的印象中，只有女子才会整日想着情爱之事。而那些男子多半只会想着如何得到更多的利益，施展自己远大抱负的同时尽可能的得到更多的美人。
虽然也有一部分男人的想法与众不同，但那毕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全都聚集在一个地方，除非……
想到这里，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此时曾铁牛正深情的望着她，见她睁眼又别扭的转过头去。那倨傲的样子活像之前她见到的……
该死的！那只可恶的狐狸真是阴魂不散，竟然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变成一群黑鱼来戏弄她，还当自己是猪大神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那只死狐狸化成了黑鱼，为什么还能在妖界做妖帝？难道那家伙修习了分身术不成？
这时曾铁牛冷哼一声：“别想把我当成白公子的替身，我和他根本没关系。”
听了这话沈清灵更加疑惑了。如果他们没关系，又为什么性格会这么相似？
“哼！女人就是喜欢疑神疑鬼，世上性格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无聊的人？”曾铁牛不服气的说道。
沈清灵翻了个白眼，也不想跟这条黑鱼继续纠缠，反正现在打不过人家，还不如趁早离开。
可是她刚刚这样想，便感觉到一缕愤恨的目光扫射过来，似乎要将她当场洞穿。
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她的鬼心草还没有晋级，无法让她的神魂解禁，如今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了。于是她缓和了语气劝说道：“听说附近有很多部落缺少男人，你去了肯定会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何必非要缠着我呢？再说我这人脾气倔又不会哄人，根本不适合娶回家做妻子，我看你还是……”
“哼！别忘了这里是鬼域，到处都是鬼道修士，你就算出去了也活不成。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不准到处乱跑，更不准想别的男人。”曾铁牛不客气的打断了她，并且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沈清灵平生最讨厌被人控制、囚禁。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开启了发飙的模式：“你做梦！我就算死也不会跟着你！我想哪个男人你也管不着！而且我不但要想，还会跟那些男人……”
刚说了几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连忙检查了一遍神魂。发现魂魄的级别虽然没有提升，但却比之前凝实了许多，心中立刻升起了喜悦之情，完全忘记了上一刻的愤怒。
曾铁牛此时也自动忽略了那些尖刻的语言，只是惊愕的看着沈清灵不说话。
因为他没想到沈清灵竟然可以冲破他的神魂禁锢，而且沈清灵的魂魄分明是一只狐狸的形状。难道这个女人也是妖族夺舍了人族的肉身？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火热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沈清灵宣布道：“你是我的，永远不能离开我！”
沈清灵心情正好，也没有马上发火。用力推开眼前的高大的男人，语气坚定的说：“你死了这条心吧，勉强别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哼，反正你不能走。”曾铁牛的语气很平静的说出了小孩子般幼稚的话。说完之后便将沈清灵抱了起来，大步向着山洞中那块光滑巨石走去。
“混蛋！放开我！”沈清灵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这个该死的家伙刚刚打过她，现在居然还想跟她上床，真是无耻至极！但是她现在的情况又无法硬拼，只好低声哀求道：“你先放我下来，我有话说。”
曾铁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松开了那双强壮的手臂。可是下一刻，那个女人便在他眼前莫名的消失了。
愣了半晌，曾铁牛的心情立刻狂躁起来。几乎用上了全身的蛮力打碎了角落中那块光滑的巨石，然后转身向着山洞外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