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什么狗屎玩笑!”开怀大笑的时候,一只手是不够用的,梵高又将另一只手加入来,捂着小腹哈哈笑,好像打牌赢了大钱般。痛快!
话虽如此,显然这个满身酒气的红发大龄青年并没有因为喝多了而失去礼让行人的美德。梵高本想侧身让开,然而头晕晕的他脚下不稳,不断纠错的结果便是化作原地打转。最后,梵高反而将火灾现场的出口活生生给堵住了。
那个声音怒了,“吓!你个衰人啊!咪以为你揸住个酒樽我就怕咗你啊!”话音刚落,惜月那光滑细腻的十指瞬间成为攻击力爆灯的击杀武器,对准梵高的脸——更准确的讲应该是他那双迷醉的水蓝色眼睛狠狠刺去。
没什么好狡辩的,这年头,欺负弱质女子的衰人们没有一个逃得过可悲又轻贱的烂俗下场。这个宇宙真理似乎对于今晚这不速之客也不例外,梵高只觉满心欢喜,对于他而言今晚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他即将挥别长达三十七年的灰暗历史,三十八这个岁数就像漂浮在圣母头上的光环一般令人倾慕与向往。
噢,千万不要消失!我最可爱迷人的小精灵——三十八!
梵高不知道自己借着酒意都做了些什么,迷迷糊糊终于想起一个紧要大事——小羊排也该烤熟了吧。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梵高张大嘴巴,呆住了,眼前这巨大的火炉别说是烤一小块摊开手掌大的肉排,即使是烤整只羊,烤一群羊,烤一村羊,烤一国的羊那也是绰绰有余啊!
“熟啦,一定是全都熟透啦!怪不得那么多人在欢呼,在舞蹈,你们全都在朝拜这熊熊大火!”梵高重重地丢弃手中的酒瓶,激动地抓住正扑向他的弯弯十指利剑。
哇,你好,美丽的东方姑娘!
无奈美丽的东方姑娘冷不防被梵高这突如其来的反攻震慑住了,惜月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都已经够低调够迅速并且还在出招时暗暗尝试添加了一些心狠手辣的成分,非但未能顺利戳穿这幽蓝的眼珠子,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这衰佬轻松化解了。惜月感到两只手腕被捏得就快粉碎,那十根手指顷刻间威风不再,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在红红的火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悲伤。
几乎可以预料到,当摆平了挡在前面的守护者,这对醉意朦胧的蓝眼睛一定会发现那个娇弱沉默的潘家大小姐——潘韵怡。惜月想到这里,自责的眼泪哗哗流淌。悲痛不已的她忽而发动腿部攻击,左右腿轮番上阵,使劲狂跩梵高。
两人身高差距太大,任凭惜月再怎么蹬直腿,却也只踢到比梵高的膝盖略高少少的高度。然而膝盖骨的地方十分脆弱,梵高又稀里糊涂不加闪避,居然几下子就真被拼命抵抗的惜月踢中膝盖的紧要部位。
“哇噢,好你这个粗蛮的泼妇!你无端阻我跟美人聊天也就罢了,居然还好意思拖我后腿。啧啧,简直不知廉耻!”梵高激憤地控诉惜月的不当行为。
讲着讲着,受伤的膝盖撑不住,“啪”他果断单膝跪地。紧接着他另一边的大腿根部也不幸中招,“啪”至此,梵高已双膝跪地了,很标准的跪姿呢。惜月趁机将双手挣脱出来,预备发起新一波猛烈的火力追击。
然而即使跪倒不能爬起,梵高的眼眸仍无法恢复清澈。酒精的杀害力有时候并不逊于拳脚交加。
“啪”伸向惜月的手臂落下了,梵高整个人瘫倒在地。
中国街的大火还在燃烧,但火势已得到控制,浓烟弥漫的夜空看不见星星。大难不死的任嚣城民众从梵高倒下的地方鱼贯而出,该团圆的人团圆,该哭笑的人哭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