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真一见温子凌,便觉眼前一亮。
温子凌刚洗过澡,没有戴帽子,微湿的长发全都梳了上去,在头顶心用简单的白玉簪挽住,身上穿着宽松的青色道袍,愈发显得俊雅高挑。
外面下着雨,屋子里光线有些暗,可是温子凌如一道光,照亮了黯淡的室内。
朱玉真一双眼睛似定在了温子凌身上,再也移不开了——她的同母二哥朱玉成悄悄帮她打听过了,温家如今堪称南阳县第一富豪,比先前的蔡家还有钱,最重要的是,温家的生意大都是温子凌在管着,若是嫁给了温子凌,那她就可以在南阳县横着走了!
温子凌大步走过来,和青芷说道:“青芷,雨太大了,你今晚索性住下别走了,让春雨回去和舅母说一声,明日我送你回家!”
青芷笑了起来:“多谢你,不过我得去县学接我哥哥呢!”
温子凌闻言,心里酸溜溜的,道:“你是娇娇嫩嫩的小姑娘,怎么老是你照顾钟佳霖?别去接他了,让他淋一两次雨也没什么!”
青芷见温子凌吃哥哥的醋,不由笑了起来,道:“子凌表哥,我可舍不得哥哥淋雨!”
温子凌一颗心似被浸入了醋汁子里,“哼”了一声,道:“我得了些首饰,你待会儿看看吧!”
青芷探头往外看,见雨小了些,便急着要走,便道:“我得走了,下次再看吧!”
又吩咐春燕:“去让春雨套车吧!”
朱玉真见青芷要走,心中窃喜,也站了起来,道:“青芷,你再坐一会儿吧!”
青芷笑着道:“朱三姑娘,多谢你挽留,不过我还得去接我哥哥,下次咱们再聚!”
温子凌见青芷坚持要走,便转身离开了,很快就拿了一个精致的玉青瓷茶叶罐回来了:“这是别人送我的桐柏山玉叶,我喝了觉得还不错,你拿去尝尝吧!”
青芷喜欢喝茶,打开罐子瞧了瞧,很是喜欢,口中却道:“才给一罐子凌表哥,你也太吝啬了!”
“我吝啬?”温子凌抬手在青芷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是上好的明前茶,人家就送我两罐,我给了你一罐,还说我吝啬!”
青芷笑了起来。
朱玉真在一边立着,见这表兄妹俩言笑晏晏,自己却如同局外人一般,心中越发愤恨起来。
这时候春雨赶着马车出来了,正等在外面,青芷便和温子凌及朱玉真道别,预备离去。
温子凌笑得很温和:“青芷要走了,朱三姑娘,我正好一起送你和青芷出去!”
青芷要离开,若是还留朱三姑娘在这里,他怕人说闲话,因此借送青芷,也请朱三姑娘离开。
朱三姑娘没想到温子凌居然对自己这么无情,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勉强一笑,道:“外面还下着雨”
温子凌笑嘻嘻道:“青芷,你去县学的话,路上是不是经过朱记?”
青芷:“”
她有些犹豫地看向朱玉真。
朱玉真知道自己再不走,就没法下台了,也会被家里那几个小贱人察觉的,只得勉强笑道:“如此多谢了!”
青芷的马车在朱记金银楼外面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朱玉真扶了丫鬟,连声感谢都没有,冷淡之极地摆了摆手,下了马车,径直进了朱记旁边的侧门——朱府就在朱记金银楼的后面。
春燕皱着眉头道:“姑娘,这位朱三姑娘怎么这么讨厌,你好歹把她送回了家,她却连声谢都不肯说!”
青芷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她恼我,是因为我坏了她的事啊!”
不过子凌表哥既然不喜欢朱玉真,青芷觉得朱玉真还是不要痴缠的好。
男女之间,青芷一直觉得两情相悦最美,她希望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再说了,这世界对女子有些不公平,稍微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青芷希望朱玉真能够想清楚,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等青芷赶到县学外面,雨虽然还在下,却已经小多了。
青芷吩咐春雨把马车停在路边,坐在马车里等待着。
县学一时还没有散学,大门外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行人。
青芷把车窗帘掀起了一条缝隙,往外看着。
烟雨蒙蒙,近处的柳树,远处的白墙黛瓦,在雨中别有一番风味。
青芷静静看着,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能重生,能静下心来看着世间美景,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啊!
散学之后,待教授易经的先生出去,蔡羽抬手拍了拍坐在前面的钟佳霖,兴奋极了:“佳霖,王先生这次带咱们进京游学,咱们需要准备什么?”
钟佳霖想了想,道:“带上银子、书和换洗衣物不就行了?”
蔡羽想了想,咧着嘴笑了:“我爹要是知道我跟着前尚书大人进京,不知道该多开心呢!”
钟佳霖扭头看了蔡羽一眼,心道:蔡大叔不但会很开心,而且会要跟着去,一方面可以通过王治结交京城的达官贵人,另一方面也要去看看蔡翠。
他其实有些羡慕蔡羽和蔡翠有蔡振东这样的父亲。
蔡振东或许贪财好色唯利是图,却是一个真心待儿女好的父亲。
而他自己,却没有这样的幸运。
不过钟佳霖转念就想到了青芷,不由微笑起来。
没关系,他没有父母的爱,可是他有青芷!
谢仪文也走了过来,笑眯眯道:“佳霖,路上可得请你多照顾了!”
钟佳霖微微一笑:“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