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微微一笑,道:“一盒桂花香膏一两银子,一瓶桂花香油一两银子,一块香胰子二钱银子。”
胡京娘沉吟了一下。
先前青芷给涵香楼的玫瑰香膏是一两银子一盒,玫瑰香油二两银子一瓶,香胰子二钱银子一块,这样看的话,青芷的桂花香油倒是比玫瑰香油便宜了些。
她有些做不得主,便道:“虞大姑娘,您把样品给我,我拿了去让我们老板娘看,让老板娘做决定,您看怎么样?”
青芷笑眯眯道:“你去吧,我和哥哥在这里等消息,若是老板娘不肯收,我再拿到别的铺子里卖。”
胡京娘:“”
她心事重重去了后院。
钟佳霖此时和青芷隔着一个红木小几坐着。
见胡京娘出去了,他凑近青芷的耳朵,低声道:“青芷,将来你也可以在城里开店卖香脂香膏。”
青芷耳朵有些敏感,只觉得耳朵热热的,痒痒的,她瞟了钟佳霖一眼,轻轻道:“哥哥,你忘记了‘芷记香膏’么?”
钟佳霖怎么可能忘记,不由笑了。
他如今十四岁了,开始抽条了,脸上轮廓渐渐变得英朗起来,这样一笑,酒窝深深,小虎牙也显露了出来,特别的阳光可爱。
青芷看得心跳有些加速,不敢再看,忙起身走到后窗边,佯装看后窗外的景致,深深吸了一口气,令自己剧跳的心渐渐稳了下来。
钟佳霖也觉得有些异样,脸微微红了,也起身走到后窗边看景致。
涵香楼后面是一个花木掩映的院子,芭蕉深绿,金桂飘香,白菊盛放,很是雅致。
女贞掩映的甬道上走出了一对男女,女的满头珠翠衣裙艳丽,正是涵香楼的老板娘丽娘子;男的身材细条,白袍玉带,却是清平帝的亲信周灵。
钟佳霖顿时一凛,悄悄走到青芷身边,拉了青芷一下。
青芷也看到了周灵,心中诧异,看了钟佳霖一眼,跟着钟佳霖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胡京娘走了过来,含笑道:“我们老板娘说了,虞大姑娘既然一直照顾我们生意,我们涵香楼也得给虞大姑娘一个面子,就按照虞大姑娘说的价格好了!”
青芷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胡京娘拿出一张彩笺,道:“虞大姑娘,我们涵香楼这次要一百盒桂花香膏,一百瓶桂花香油,二百块桂花香胰子,三日内可以送来么?”
青芷笑了起来,道:“我这次送来了二十盒桂花香膏,二十瓶桂花香油和五十块桂花香胰子,这些货先留下,然后到了后日,你们派人去城西的蔡家庄找我,我把剩下的货物给你们,怎么样?”
如今王氏瘫了,也说不清楚话,青芷做生意也不必瞒着王氏,倒也方便了许多。
胡京娘笑了:“自然可以!我先把这些银子给您结了!”
她以前见青芷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因此不甚尊重,都是直呼“你”“我”,如今和青芷打交道久了,这才发现青芷绝非一般女子,因此不由自主改用“您”称呼青芷。
青芷微微一笑,开始算账给胡京娘听:“一盒桂花香膏和一瓶桂花香油都是一两银子,二十盒总共是四十两银子;一块桂花香胰子二钱银子,五十块就是十两银子,总共五十两银子,胡管事,您给我银票就行了!”
胡京娘拿起算盘打了一遍,笑了:“您算账真快!”
没过多久,钟佳霖提着两个桐木提箱,和青芷一起离开了涵香楼,往韩成的铺子去了。
青芷算了算时间,觉得自己在白蘋洲种的薄荷该收割了,现在收割的话,还来得及再长一长,到九月底可以再割一次,十月低还可以割第三次。。
她和钟佳霖商量过了,预备过去雇人收割,雇船jinru潦河,顺着潦河过来,在青芷家门前卸货。
韩成恰巧也要去白蘋洲看地,再加上也不放心钟佳霖和青芷两个孩子过去,便让伙雇了船,带着青芷和钟佳霖去了梅溪河码头,登船往西经南水门jinru了白河水道。
今日天朗气清,秋风送爽,船行很快,半个时辰工夫就停在了白蘋洲码头。
韩成带着青芷和钟佳霖在码头上跳下了船,交代船家等着,三人一起去找在白蘋洲买卖土地的张经纪去了。
张经纪正带着家人打包行李,见韩成他们来了,忙笑着出来迎接。
青芷见院子里堆的都是箱笼,看着像是要搬家的模样,便笑着问了一句:“张叔,今日要搬家?”
张经纪笑了起来,引着韩成三人进了院子,安排他们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先坐下,让娘子上了茶,然后才道:“我们村子里的地如今都高价卖给了太傅府上的李管家,我记得先前做中人卖给虞大姑娘三棵梧桐树那块地,是四两银子一亩。如今李管家放出话来,不管是韩老板的芦苇荡那块地,三棵梧桐树那块地,还是后来虞大姑娘买下的两块地中间那块地,都按八两一亩的价钱买下了!”
他捻须看着韩成:“韩老板,怎么样,买了没几个月,整整翻了一番,卖不卖?”
韩成一时有些犹豫。
青芷见了,忙笑着道:“舅舅,你那块地里如今我种着薄荷,这样吧,如果舅舅你想卖,不如卖给我,我按照十两一亩的价格买下来!”
她当时带着舅舅去买白蘋洲的地,就是因为知道那里的地将来会很值钱;不过如果舅舅现在就想卖的话,卖给别人不如卖给她。
张经纪听了,不禁愣住了——虞家大姑娘居然这样有钱?
他不禁抬眼打量着青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