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笑了,道:“青芷,我刚把西边的铺子盘了下来,又请了两个伙计,哪里还有余力买地,这样吧,这块地你若是看上就先买了,等白蘋洲那边再有合适的,我再买也不迟!”
上次青芷买的那块地因地头长了三棵梧桐树,地的名字就叫三棵梧桐树;而韩成买的那块地因地势稍低,水边长了不少芦苇,因此地名就叫芦苇荡。
青芷郑重地看向韩成:“舅舅,我可以保证,如果官府开始修水渠连接运河和白河,白蘋洲的地一定会变得很值钱!”
韩成见青芷态度认真,很是令人信服,便也说了大实话:“青芷,我的银子都投在了新盘的铺子上了,我还是喜欢做生意,买地的事以后有了闲钱再说吧!”
青芷见劝不动舅舅,便道:“舅舅,既然你忙,那我和哥哥自己去白蘋洲村子找张经纪吧!”
韩成打量了一下青芷和钟佳霖,笑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去,我哪里放心?且等我片刻,我出去交代一下,然后带你们过去!”
舅舅出去之后,青芷把今日带来的银两从书箧里拿了出来。
这些日子她总共攒了三十两八钱五分银子,青芷预备把这些银子分成三部分,其中一部分用来继续在白蘋洲买地,另一部分做她的生意本钱,另一部分攒起来,待明年钟佳霖考中了秀才在县学使用。
这次进城,她一共拿了十五两银子,再加上在梅溪书肆得的二两银子,一共十七两银子。
钟佳霖见状,拿出来青芷给他做的荷包,推到了青芷面前,抬眼看向青芷:“青芷,这里还有五两银子。”
青芷瞪圆了眼睛:“哥哥,这些你拿着做日常开销吧!”
钟佳霖没有说话,一双黑泠泠的眼睛凝视着青芷。
青芷不再坚持,把哥哥的荷包和那十七两银子一起收了起来,一共二十二两银子,差不多应该够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韩成急匆匆走了进来:“伙计已经雇了船了,正在梅溪河码头等着咱们!”
青芷和钟佳霖跟着韩成去了梅溪河码头,登船往西到了南水门。船只过了南水门的检查之后,一直向南而去,很快就jinru了白河水道。
船停在了白蘋洲码头,青芷扶着钟佳霖的手跳下了船,敏捷地落在了木制的码头上。
码头上已经有两个人候着了,其中一个身材瘦小,十分精干,身上穿着青布袍子,正是白蘋洲买卖土地的张经济;另一个人是一个老人,穿着深紫绸袍,看着颇为殷实,应该是土地的主人。
韩成上前寒暄了一番,一行人步行穿过松林,往白蘋洲而去。
要卖的那块地果真位于青芷上次买的三棵梧桐树和韩成的芦苇荡两块地之间,主人因急着卖了进京,因此要价并不高,和上次青芷买的地的价钱也一样,四两银子一亩。
韩成带着钟佳霖和青芷花了半个时辰时间把这块地看了个遍,又去白蘋洲村子里打听了一番,确定无碍后便决定买下。
不过按照宛州人的做生意传统,即使已经决定买下了,可是为了显示自己并没有很迫切地想买,还是要讨价还价一番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青芷总共花了十九两银子买下了这块地,又拿了一两银子给了张经济,二十两银子花得只剩下二两银子。
这块地的面积是四亩九分,和青芷上次买的那块三亩一分的地加起来,一共是八亩地。
地的主人确实要赶着进京,因此直接拿了地契,跟着韩成一行人往南阳县衙登记去了。
出了县衙,青芷笑盈盈对着钟佳霖福了福:“哥哥,如今你已经有了八亩地,可是南阳城中小小的地主了!”
钟佳霖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青芷的脑袋。
韩成看着这兄妹俩,心道:希望青芷没有看错,不像她娘
回杨状元胡同的路上,青芷笑吟吟拉住了韩成:“今日辛苦舅舅了!舅舅有没有想吃的?外甥女预备斥巨资请您老人家好好吃一顿!”
钟佳霖是了解青芷的底细的,知道她手里如今还剩二两银子,听她口气如此大,不由莞尔:“青芷,你所谓的斥巨资,不会是预备花一两银子请客吧?”
青芷大眼睛满是得意的笑,笑盈盈看向韩成:“舅舅,好不好?”
此时他们经过的正是南阳城的瓦肆勾栏集中地,如今已经是午后了,可是这些瓦肆勾栏才刚开始热闹起来,欢笑声、拨弦声和歌唱声汇聚在一起,端的是热闹非凡。
韩成加快了步伐,笑着道:“哪里有舅舅让十二岁的外甥女请客的!舅舅请你去吃南食,前面不远开了一家南食店,店里的面很好吃,有丝鸡面、三鲜面、笋泼肉面——”
“青芷——”有人在喊青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