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彤被这个梦惊醒,整个早上都有些恍恍惚惚,看到时先生的时候便眼神躲闪——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非礼了时先生一样,有点心虚。
这些日子,队伍里的巡逻兵们太累了,甚至有些神经衰弱——总是害怕,突然妖族就来个大集结,把他们包抄了。
搜查兵们怕遗漏什么,每天都处在焦虑之中——从来,没有哪一次行路,是这次这样累的。
周峰也有些紧绷,甚至,他担心自己会突然崩掉——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那些礼物,就仿佛是定时炸弹一样,装在那些马车里,丢不得,收不安心,让一行人都寝食难安。
养伤中的方少时反而是除了时先生和采彤外,最镇定自若的人了,看起来虽然病怏怏的面色苍白,但却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从容。
“怎么也是死过一遭的人了。”方少时如是说。
采彤一边给他换药,一边牙酸:这b装的!
“你和时先生怎么回事?总感觉他粘你黏的厉害。”方少时突然伸手指撩了一下、采彤挂在脖子上的、他送的水滴坠子。
采彤愣了下。
方少时的手指在挑起坠子时,擦过她锁骨,指尖微凉,让她的皮肤被刺了一下般。
她脸上一红,皱起眉头直起腰,躲开方少时的手指,狠狠瞪了他一眼。
方少时见她模样,心里一痒,他却不做什么反应,只继续道:“时先生到底教你什么,需要天天跟着你?”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她突然伸手,在刚给他包扎好的胸口上戳了一下。
“嘶……”方少时疼的呲牙倒吸一口凉气,轮到他狠狠瞪了采彤一眼。
采彤这才解气的一笑,“少管我的事。”
方少时哼了一声,“三年后你就是我的人,现在管还是将来管,又有什么区别。”
采彤被哽的一顿,顺了口气才开口:“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想嫁给你的。”
方少时眉头微微竖起,神情变得严厉了些,“这恐怕由不得你。”
采彤看了方少时一眼,突然一笑,“我可是知道你一个秘密。”
方少时见她突然笑起来,下意识的刚想跟着和缓神色,就突然听到她贼忒兮兮的这么一句话。
秘密?
对……她知道他在偷偷修行水系术法——他是金、水双元天赋者。
一个耻辱的,水元天赋觉醒者,而他不仅不以为耻,还在偷偷修行。
“你……”方少时气的忍痛撑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采彤却笑的很开心,“回头你最好想办法把婚事搅黄了,还不许伤害我父亲和我的利益。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传的人尽皆知!”
方少时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突然恨的牙痒痒,恨不能伤势立即转好,站起来狠狠揍她一顿。
两个人正对峙着,互相气对方,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惊慌声。
采彤走到门口拉开门帘,拉住一个尚旦学院的学员问了一句。
就听那学员道:“又有人过来了,这次不一样,这次有二三十个……比之前数量都大!”
采彤扭头看了眼方少时,方少时也皱起眉,两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淡淡的担忧。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采彤转身将水杯放在他面前,便朝帐篷外走去。
“注意安全。”方少时看着她瘦瘦的背,叮嘱道。
“嗯。”采彤消失在门帘处。
……
即便是针锋相对,但两个人内里的羁绊,却已然不同。
当有事发生时,他们互相关心的情绪,已变得这般自然了。
方少时久久看着门帘,一边担心着来者不善,一边回忆刚才采彤害羞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和气他的样子……
她仿佛又长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