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季在酒吧白天没有客人的时候打扫店里，这时有人推开门进来。

“不好意思……”欧阳季擦着桌子，头也没抬地说：“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

来人不说话，自顾自的坐在一张桌子旁。

欧阳季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光头男人正挺挺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他摇摇头，明显认识这个男人，他放下抹布，走到他对面的桌子旁靠着，问：“来干什么？”

叫称呼都没有。

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说：“这是那位让我给你的委托信。”

“我说过，我已经不再服从他的命令。”欧阳季果断的拒绝。

“这是一次大生意，那位希望你能回来协助。”男人继续说。

“我想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欧阳季不耐烦地挠挠头，“我没有上司，没有人可以再命令我，我没兴趣再参与这种事。”

“那位说……”

“不送。”欧阳季转过身。

男人摇摇头，他是知道欧阳季的脾气，当初就没有几个人能命令他，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雇佣兵的身份。他知趣地站起身，把桌上的信封收进上衣口袋，走时丢下一句话：“既然你不接受委托，那也请你能够保证不会插手这件事。”

“放完屁就滚。”

男人摇摇头，走出了酒吧。

欧阳季刚转身准备继续工作，门又再次被猛地推开。

“我不是说让你滚？”欧阳季不耐烦地回过头，没有看见那个男人，却看见一个浑身血迹，奄奄一息地靠着门的小哥。

“你……”欧阳季刚想说什么，小哥就一头倒在地上。

欧阳季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哥，拿起手机拨通家里的号码。

“喂？”西蒙接起电话。

“来一下店里，有事。”

“……”西蒙回头看了一眼在屋子里逗猫的夏生，问：“用不用带上他。”

“让他好好待着。”

十几分钟后，西蒙来到店里。

“我不是说让你好好待着吗？”欧阳看着西蒙身后的人黑着脸。

“你没有什么权利限制我，对吧，这是你们人类的规则。”夏生从西蒙的身后走出。

“果然对你们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好的沟通。”

“彼此彼此。”

西蒙走到倒在地上的小哥旁边，蹲下来认真的查看：“他死了吗？”

“还没呢……”夏生走过来，“我能闻到他身上的人类气息，不过……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欧阳季和西蒙把他抬到一个包厢里，检查着他的伤口。

“身中子弹大概十六枚，刀伤也很深……”欧阳季分析。

“看来是摊上什么大事了。”夏生靠在包厢的门边，说。

“咳咳！”小哥突然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目光在欧阳季的身上停下，虚弱地伸出手，嘴里缓缓说出两个字：“兵长……”

欧阳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认识我？”

小哥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看着天花板，苦涩地笑着：“当然……兵长可是我们这些新兵最敬仰的人。”

他不说话。

“可是啊……”小哥接着说，“在我们的心里……都有一个问题，兵长……为什么会离开？”

欧阳季还是不说话，垂着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凝固成霜。

“叙旧的话以后再讲也不迟……”夏生笑着，“现在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受伤，还有你们这一次任务的内容。”

小哥惊讶地睁着眼睛，夏生嘴角一勾邪笑着说：“好奇我为什么知道？”

小哥木讷的点点头。

“我当然知道，毕竟……雇佣军团的小崽子们都是一个味道。”说着，夏生舔了舔手指，露出一颗獠牙，红色的眼睛在银发下闪烁。

“唔！”小哥瞳孔放大，伸长脖子，一副要杀了夏生的模样。

“怎么……”夏生俯下身，“想杀我？你可以试试。”

小哥瞪着眼睛，却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够了！”欧阳季大吼一声，揉着紧锁的眉头，一滴汗掉了下来。

包厢里瞬间安静，夏生收起眼神，乖乖坐到沙发上。

欧阳季走到小哥身边，冷着脸说：“离不离开是我的事，我不管你是不是原来的后辈，我有权不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没有命可以拒绝我的问题，听懂了吗？”

小哥一脸茫然，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在砧板上的肉，面前的这个曾经的“兵长”就不用说了，更何况一旁还坐着一个异数，分分钟可以露出獠牙把他撕裂，至于这个一直不说话的蓝眼睛少年，光是感受，就知道他不好惹。

他想了想，妥协地点点头。

“很好。”欧阳季依旧面无表情。“现在我提问，你只能如实回答，不然……”一缕数据块从他的耳钉里飞出，在他手上重组成一把长军刀，架在小哥的脖子上，一脸“我四十米的大刀让你先跑三十九米”。

“是……”他回答。

“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欧阳季开门见山。

“……”没想到他一开始就会问这种问题，小哥犹豫了。

闪着寒光的刀微微刺进他的皮肤，鲜血慢慢流了出来，一丝丝刺痛让小哥打了个寒战。

“我说，我说！”

夏生玩味地笑着看戏。

“说。”欧阳季保持着握刀的姿势，眼神施以威压。

“我只是一个大头兵，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是市长的委托，要求我们将一些密封的罐子送到科研所！”

“什么罐子，多大？”欧阳季问。

“有大有小……最小的也有我这个体型，至于什么罐子……上头没说，我们也不会问。”

欧阳季看了他一会儿，又问：“那你又为什么会受伤？”

“是异数*！”小哥突然很激动，“有一群异化了的异数！他们截走了我们的车……我们的人都被……咳！咳咳！”

（*异数：现代人类对能够变身成为“怪物”的人类的总称，对于进化不成功的异数，他们在第一次“异化”之后就会变成红色眼睛，体型怪异的异数，恢复人类形态时体型也不会变回变身前的样子，会一直保持着怪异的体型，体格异于常人。当然，夏生除外。）

“所以你是逃兵？”夏生说。

“我……我不想死！队长让我去找救援，可是，根本就没有救援……救援点根本就不存在！我们被市长骗了，他只是想……让人帮他运输，只要货物运输到了地点就达到他的目的，他根本没有为我们准备救援……”

“呵……”夏生突然冷笑了一声，“人类啊……就算文化和科技在进步，可本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