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昭亦站在门前，看着满园雪景，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吹进了她心底。

“嗯，停了。”黎止在一旁看着她，怕她有过激的举动。

“我离开王府几天了？”

“算上今天，有三天了。”

“三天。没人来过？”她看着远处与这间院子刚好相对的高楼，眼里的神色渐渐松散。

“没。”黎止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对容子衿还有期待？

“早就来了，来了很久。”她低眉淡淡一笑，转身进屋了。

“什么意思？”

“他一直派人监视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有人看着。”她将披风挂着屏风上，直接裹上了被子，嘴唇发抖。

“你知道。”

“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聪明的人总认为别人都是傻子，却不知道，人不愿意理他罢了。”

“你也是？”

“我不算。我只是想逃，逃不走而已。”

“他囚禁你了？”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还没解决。或许再过不久，我就会走了。”

“你不想只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当年的事既已存在，我也重获新生，为什么还要让过去牵绊自己？那些严格来说跟我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那……我呢？我也没关系吗？”黎止被她的冷静弄得不知所措，这样的人和她的妹妹简直不是一个人。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有个人陪倾歌，我也放心。”昭亦知道他是真的牵挂他妹妹，只是她很久很久没有家人的感受，除了沈倾歌。

“你呢？”

“我晚点要回王府。我现在醒了，他肯定也知道了。”

“你的身体。”

“没事，老毛病了，来这之后，就一直是这样。”

“你什么时候想走，跟哥哥说，我带你走。”

“哪都去？”她看着他，神色平静。

“嗯。”

“好。”她笑了笑，“你先出去吧，我穿个衣服。”

“好。”黎止关上了门，看着门外搓着手的沈倾歌，微微一笑，然后看着远处的高楼。

“你们要走吗？”沈倾歌刚来，没听全，只听到了最后那几句话。

“嗯，不是现在，等她想走了，就走。”

“带我一个吧。”

黎止看着她，点了下头，“好。”

天一直是阴沉沉的，现在渐渐泛黑了，院子的雪渐渐变得明亮，天地好像只有这两种颜色。

“饭好了吗？”昭亦开门看着沈倾歌问道。

“好了，好了。”

“我们吃饭吧，我饿了。”她尴尬的冲沈倾歌笑了笑。

“好，等着。”

“我和你一起。”

“好，你拿碗筷，可别摔了，摔了没饭吃了。”

“好。”

黎止跟在两个姑娘身后，看着她们互相挽着，听着她们爽朗的笑声，突然觉得生活这样挺好的，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怎么样了？”容子衿看着于北问道。

“她醒了，和黎公子站在门口说了会儿话，就进屋了，然后没过一会儿又出来了，和郡——沈姑娘说了几句话，然后于白就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去了。”

“她什么神色？”

“她很平静。还和沈姑娘有说有笑。”

平静？有说有笑？不应该啊！黎止应该都跟她说了才对，她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