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相继去了偏厅,容子衿坐在主位,沈倾歌和容子牧便入座客位,于南站于容子牧身后左侧位置,介于容子衿和容子牧之间,昭亦则去泡了壶茶端了上来。给他们沏好茶后,她便站在容子衿身旁,于南的右边。
容子衿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喝了口茶,低眸问道:“下跪何人?”
那稳婆双膝跪地,双手撑在身前的地上,战战兢兢道:“王,王爷,小人,小人名叫陈凤,大家都叫我巧稳婆。”
容子衿突然看着昭亦,眉眼一挑,让她询问。昭亦也懒得推辞,便直接问道:“你可曾给李玉琴,李氏,接生过?”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巧稳婆稍作镇定回复道。
看这稳婆的神情,昭亦知道当年怕是这李玉琴花了大笔封口费,“薛府的大夫人,薛文姝的母亲。”
“这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有点差了。”
看她这样,怕是跑到这六王府来讹钱了,“记不住,留着也没用。于南,处理了吧。”昭亦还没开口,这大爷便出声给人吓着了。
“哎呦,您瞧我这记性,当年是老婆子我给接的生。”
“这李氏生的可是双胞胎?”
昭亦问完,这稳婆的神色突变,嘴唇微微发白,眼神闪躲不止,“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便是,其他的无须婆婆关心。”昭亦的眼神冷淡无温,很是冷漠。
“是,是。这李氏生的确实是双胞胎,不过小的那个出生便夭折了,老婆子也是第一次遇上。当时,尚有一丝意识的李氏便命人拿钱封了我的口,这事就这样压下了,后来怎么处理的便不得而知。”
夭折了?那不就意味着这条线索又断了?“你可知道当年薛府有谁爱吃桂花糕?”她记得那案台上的供品中便有那一盘桂花糕,怕是那月桂的淡香来自这里。
“要说这桂花糕,便是那三姨娘和大夫人最喜欢,常见她们屋里摆着一盘。”
“那三姨娘可曾怀过一儿半女?”
“怀过,是个大胖小子,不过刚满一周岁便死了,说是奶娘失足跌进河里一起淹死的,发现的时候,尸体泡的肿胀难认面目。”
“婆婆可是知道这三姨娘如何进的府?”
“记得,这里的人都知道。那时候薛老爷刚搬来岭东,生意做的兴起,有一次无意间在‘湘园茶馆’遇上了正在那里喝茶的杜小姐,就是三姨娘。他一眼便瞧上了人家,不久便寻了媒婆上门提亲。这杜小姐有心上人,自然抵死不从。说起来也是造孽,这薛老爷便雇了人四处诋毁这杜小姐,造谣她不是处子之身,这明家二少爷信以为真,便与她断了往来。这杜小姐几番解释挽回都被明二少爷拒之门外,心灰意冷,便嫁给了这薛老爷。”
“那这位明家二少爷呢?”沈倾歌咬牙切齿的问。
“早已娶妻生子。大儿子今年刚好是志学之年,小儿子正好是龆年。”
“敢问这三姨娘是何时产下一子?”
“约莫十五年前。”
“谢谢婆婆。”昭亦俯身对容子衿说:“王爷,我问完了。”
容子衿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抬眸看着地上跪着的稳婆,平淡的说道:“于南,带稳婆去找管家。”
“是,王爷。”
“难道是这明家二少爷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又发现曾今心爱之人惨死,所以杀了孟家满门报仇?”沈倾歌看着皱眉静站着的昭亦问道。
昭亦没有抬眼,而是盯着刚刚稳婆跪着的地方,缓缓开口道:“不知道。我总觉得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我们明天去见见这明家二少爷。”容子牧兴奋的说道。
昭亦看着容子衿的侧脸,秀眉微皱,“王爷可否请于夏进来?”
“于夏。”
“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
昭亦顾不得许多,怕今晚会有异动,直接上前站在于夏面前,认真的问道:“于夏姐可知道明家二少爷每日的习惯和去处?”
“他每日都会去‘湘园茶馆’喝茶听书。”
“那他的大儿子呢?”
“他没什么喜好,除了在自家的产业打点之外,便是在家看书。不过前段时间说是去进货,去了趟南方地区。”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她突然停住了,神情有点悲伤,语气里带着一丝默然,“我想请你帮我把……把明二少爷的大儿子请进孟府,孟太傅的书房,用迷晕的方式。”
于夏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没多问,直接答:“好。”
“谢谢。”她说完,神情更加复杂,转而对着容子衿道:“王爷可否请刑部的人去孟府走一趟,做个见证。”
“你知道真相了?”容子衿此刻的心情怕是和她一样。
“算是吧。”
沈倾歌和容子牧见她如此,便选择缄默不语,或许这真相真的难以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