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不知道大汉此时的心情,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大可能会站在大汉的角度考虑问题。因为性命是自己的,所以他只会庆幸严小冰没有丢下他。
“轰隆!”
还没等严小冰准备好冲出去时,突然一阵爆炸声传来,紧接着她就听到水泥块砸到电梯顶端的声音。
那些堆积的腐虫根本无处躲藏,被砸下来的水泥块压了个稀碎。
“不好。”大汉面色微变,严小冰白皙的脸上也浮现出慌张的红晕。
电梯顶端本来就因为坠落变形,留下了一些缺口,这些小缺口太小了,因此腐虫很难钻进去,但这不知怎么落下的水泥块,在压死一些腐虫的同时,也将电梯顶端的缺口破坏的更大了。
那些堆积在电梯外壁的腐虫,此时正顺着这个缺口像倒豆子一样,挤进了电梯里面。
医院的逃生楼梯。
几个劫匪仿佛大功告成一般,看都没看被自己炸毁的安全门和电梯口,扛着那口棺材朝着医院的地下层走去。
为首的男子摇摇晃晃的带着路,那步伐竟是还没有扛着棺材的几人稳健。
其实后面的几人走的也不是太稳,只是比为首的男子好上一些,那仿佛脱力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在让他们坚持。
诡异的是,虽然看上去很累,但是众人并没有喘粗气,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喘气,他们的面罩遮盖不住他们布满血丝的双眼,他们的胸口并没有喘息的起伏,是的,因为他们都是死人。
“咕咚!”
负二层的停尸间前,为首的男子终于再也站立不住,直挺挺的栽倒在门前,刚好用身体把门撞开了。
后面的几人似是没有看到一样,准备踩着男子倒下的身躯,径直走了进去。
“咕咚!”
又是一个趔趄,原本就跌跌撞撞的一人,滑倒在领头男子的身上,被他扛着的棺材一角直接压砸在了地上。
其他三个扛棺材的人,也因为这瞬间的不平衡全部栽倒在地。
倒地的几人没有挣扎,也没有再次爬起,走廊里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但场面并没有安静下来,依稀间似乎能听到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
一群腐虫从几人的尸体中爬了出来,朝着停尸间爬去。
......
......
“冲出去!”
电梯内,情况的紧急已经由不得严小冰在做思考。
只见严小冰纵身一跃,随手劈开几只扑向她的腐虫,那些腐虫还没有碰到她的手,就被她身上血符散发的灵力震开了。
“喝!”
一条说不上很细,但看上去绝对不是很有力量的腿踹在了电梯的顶端。但这可比先前踹在陈末身上的那脚要凶狠上许多。
原本紧闭的电梯顶盖和上面的水泥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踹飞了。
昏迷着的陈末没由来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大汉双脚一蹬,紧跟着严小冰的身后,离开了失去顶盖不断晃动的电梯。
“咕嘟咕嘟咕嘟...”
腐虫灌满了电梯,很快的,几人的下方就被从空中落下的腐虫填满了。
虽然严小冰是往上面跳的,上空的腐虫也不敢接触画着血符的他们。
但是她终归不会飞,上跃的力道总是会耗尽的。到时候,即便他们全身都染满了灵血,也会被下方如潮水翻滚的腐虫淹没个干净。
而唯一能帮助他们停留的缆绳,也早就被腐虫咬断了。
“没办法了吗?”
大汉面色难看,他并不觉得在这种关头舍弃陈末有什么不对,事实上他已经准备这么做了。
扔掉肩膀上的陈末,作为灵体的他,还是有把握帮助自家小姐突破困境的。
大汉这么想,严小冰却没有这么做,所以他没有扔掉陈末,因为严小冰又抢在他前面咬破了手指。
这次严小冰的脸上连疼痛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似乎是习惯了,习惯成自然的那般随意了。
大汉不喜欢自家小姐的这般随意,因为严小冰的脸色随着这次的灵血流出,更加的白皙了,白的可怜,白的能在这片漆黑的环境下看得出来。
大汉没办法阻止,所以他抱住陈末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很紧,勒的陈末有些难受。
严小冰没有办法飞起来,即便是她流干身上的每一滴血液,以她现在的道行也是没法飞起来的。
所以她往墙上打了一拳,用唾液配合灵力的她能让陈末感觉像是被泼了硫酸,因此,结合灵力的血液,让这混凝土凝聚的墙面仿佛豆腐一样脆弱。
“轰隆!”伴随着一声不亚于先前的爆炸声,一侧的墙面上,破开了一个几人宽的大洞。
墙壁那侧的寒气扑面而来,竟是比起长年不见阳光的电梯洞内还要冷上几分。
寒冷的气流吹进电梯洞内,将附着在洞口附近的腐虫清了个干净。
“快。”严小冰说道。
大汉会意,抡圆了胳膊把陈末朝大洞一抛,随即化身一道疾风,将还在下落的严小冰护送了进去。
电梯洞内的腐虫飞舞着,但似乎是碍于走廊内的寒气,竟是没有一只在追进来。
大汉松了一口气,趁着严小冰休息的时候,在走廊内找了几个铁皮柜,把那个大洞挡了起来。
而后默不作声的把面部朝地的陈末换了一个姿势,这才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很冷清,相比起高层走廊内络绎不绝的病人和家属,这层的走廊很是空旷寒冷,白炽灯映照着白色的墙壁,很刺眼。
“小姐,你还好吗?”看着同样面色发白的严小冰,大汉询问道。
“找到楼梯快些离开这吧。”
这里的寒冷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相比起电梯洞内的神勇,此时虚弱的严小冰看上去又增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有种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感觉。
大汉应了一声,扶起严小冰就要离开,他可没有欣赏这种美的心情,于是他很随便的就遗忘了倒在一旁的陈末。
“你去扶他,我还能走。”严小冰说道。
“您就逞强吧,早知如此,我刚才就应该假装失手把那小子扔在墙上!”大汉心中在咆哮,狠狠地瞪了一眼,因为自己刚才的不小心而导致鼻子正在流血的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