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焦的，我一直忍着，你要觉得闹够了就回家洗洗睡吧，你这种神志已经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了。”毕夏挪揄。

“谁分不清黑夜白天？傻子才分不清呢。”焦磊嗤笑。

“你连聪明人和傻子都分不清，不是傻子是什么？既然是傻子，就像你说的，白天黑夜肯定分不清。”毕夏秃噜出一连串绕口令似的话。

“你慢点说，”焦磊被气糊涂了。

“我表妹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大家都看到了，没错吧？”毕夏把张宝拉推到众人面前。

“没错。”

“谁家孩子找朋友都要打听一下对方家里的情况，不会瞎着眼珠嫁进去的对吧？”毕夏用自己管用的思维方式引导众人跟着他走。

“对。”

“张衡家要是疯子傻子的，我表妹会傻到非他不嫁么？”

“不会。”

“大家看看我表妹傻么？”

“不傻。”

“那不就完了么，我表妹不傻，我表妹怎么会嫁给傻子的哥哥呢？”

“不会。”

众口一词，偏向毕夏。

张衡一会瞅瞅毕夏，一会看看张宝拉，满腔疑惑无从问起。

他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全靠母亲，看的最多的是白眼，听到看到最多的袖手旁观，各扫门前雪。

陌生的人，无缘无故帮自己，让他委屈的想哭。

焦磊急的跳脚。

“你打住，我知道他妹子的情况，咱们今天在这里写下白纸黑字，假如他妹子真是傻子，你们把这家店连同面包工艺给我；假如他妹妹不是傻子，我的店给你们，我从此从启明路和面包业滚蛋！”焦磊被毕夏的胡搅蛮缠逼疯了。

老郑瞪着眼：“你说的是真的？”

吃瓜群众不怕事大，跟着起哄：“我们作证。”

肖淑华泪眼汪汪，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张衡低头不语。

张宝拉走到毕夏身边，悄声问：“老大，你了解清楚情况了么？我看这家人的反应，有个傻子妹妹估计是真的，一句话不敢发反驳。”

“你放心，就是麻烦你了，帮我把戏演到底。”毕夏安慰张宝拉。

张宝拉点头：“没事，我看着那个姓焦的，跟崔大海一个德性，烦。”

毕夏冲着老郑说：“郑叔，麻烦你和张衡跑一趟，去把他妹妹接回来，咱们当场验明正身，给大家一个说法。”

张衡听到这句话，大惊失色。

他把毕夏拽到一边：“大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妹妹她真的，真的…是…，她是为了我才，”

话没说完，眼泪涌出眼眶。

“张衡，明人不做暗事，我能治好你妹妹的病，但要用你脑子里源源不断出现的面包工艺换。”

“我脑子里的？你知道什么？”张衡不寒而栗。

“启明路21号户主之子张衡，45天前被一辆疾驶货车挂倒，昏迷一天后，苏醒时大脑接收超级面包食谱，目前张衡正在筹备面包房，32天前后开始正式营业，对不对？”毕夏准确说出张衡的奇遇。

“你真的知道？”张衡叹气。

“换不换？你说我乘人之危也行，说我落井下石也罢，我明白告诉你，我要你脑子里的食谱。你只要把这个食谱给我，我替你妹妹治好病。”毕夏口气强硬。

“只要能治好我妹妹的病，我给。”张衡斩钉截铁回答。

“那你跟老郑去把你妹妹接回来，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毕夏授意。

“你真的能治好她？我妹妹不是先天的，我那天本来应该去学校接她，结果玩游戏忘了时间，才让我妹妹被坏人侮辱了。我们家一直隐瞒这件事，不是害怕张颖的病被别人议论，是担心她被坏人猥亵的事情传出去。”张恒心有余悸。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毕夏保证。

“只要你能治好张颖的病，我的家给你都行。”张衡绝处逢生，拍着胸脯打包票。

“兜里有钱吧？”

“有。”

“坐出租，快点，我等你。”

“好。”

张衡走到母亲身边，低头说了几句话后，拉着老郑走出面包店。

等待的空档，焦磊嚣张之至：“敢不敢按我刚才说的写个字据？不敢？心虚了吧？哈哈哈，你把牛吹的在天上飞，千万别掉下来砸你身上，把你也砸成傻子。”

毕夏不屑：“写就写，谁不写谁是狗！”

两人找出柜台下的记账本，撕下一张纸，龙飞凤舞，分别写下自己的要求和承诺，放在柜台上方。

吃瓜中的一个妹子自告奋勇做裁判。

张宝拉看着一直往毕夏身边凑的妹子，酸溜溜的问：“你们都不用上班么？”

妹子飞出一个狗拿耗子的厌恶眼神，尖声说：“要你管！”

焦磊得意的笑。

他有必胜的把握。

“绿野仙踪”开张后，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就在店铺内的一角腾出一个空间，支了两张桌子摆出麻将摊，每人每半天收费五十元，借机搭售面包，减少一些损失。

半月前，赵霖成了麻将摊的常客，每天必到，在吃面包时，无意说出自己堂妹和张衡曾经的关系。

焦磊悄悄记在心里。

十天前，赵霖打麻将是唉声叹气、心不在焉。

焦磊询问情况，赵霖说自己把父母积攒一辈子的四十万元全都投到一家投资公司里去，两个月前，投资公司经理卷款逃跑，自己交了订金的房子首付钱全部泡汤，女朋友要跟他断绝关系。

焦磊找了几个朋友，暗中设局，一个星期内让赵霖赢了五万。

赵霖眼看再挣十万，房子的首付就挣够了，马上加大赌注，试图一朝翻身，结果不仅血本无归，还倒欠八万。

就在赵霖焦头烂额之际，焦磊出面，用抵消八万赌资，再给他两万好处费为诱饵，指使赵霖出马搞臭绿野仙踪声誉，拿到张衡制作面包的配方。

那一天，赵霖在焦磊的店里喝的烂醉如泥，酒后的他作死的说出了张颖有病的秘密。

焦磊跟踪过张衡，亲眼见过张颖的神态，向医生打听过张颖的病情，他的计划临时增加了一个重重的砝码

本来一切天衣无缝，可惜遇到了毕夏。

一个半小时后，张衡和老郑带着张颖走进面包坊。

张颖五官精致，脸色苍白，呆滞的目光直勾勾看着正前方。

焦磊双臂舞动，恶狠狠的嚎了一嗓子：“流氓来了。”

精神病院的医生告诉过他，张颖害怕陌生男人，尤其害怕凶狠的陌生男人。

正在迈步的张颖浑身上下抽搐，停住脚步，身体下滑，就近找了一个可以隐身的角落，卷曲过去，双手捂住耳朵，嘴里喃喃自语：“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