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站着一对人马，人手虽是不多，几张面孔孟长歌都还是认得的。是他的亲兵，加上苏木、卓依，只是没见着终风他们罢了。

钟离衍这是

“你，是不是……”孟长歌一瞬间有些慌了，半天才慢慢的开口，“是不是这件事很麻烦？”

“没有，”钟离衍笑笑，眼底的厚重一扫而光，“不麻烦，只是，我最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避几天。”

“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孟长歌有些犹豫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是瞒着她的，他不说，她不问。

两人对视良久，专注得好像要把对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骨子一样，钟离衍率先移开眼，一个示意。

苏木叹气，这种做恶人的时刻，公子还真是时时都想着他，“姑娘别担心了，咱们先走吧，再拖会就出不了了。”

钟离衍伸手捋了捋她细碎的头发，“去吧。”

孟长歌收回眼，低着，所有的情绪都整理好，“好。”转身准备离开，钟离衍忽然伸手抓住她，珍之而重之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晚上，别在做梦了。”

她眼底似有潮水涌出，那种没由头的紧张占据了上风，“你到底……”

“别问，”钟离衍轻轻地，又是重重地说，“安心待着，年底，来接你。”

孟长歌点点头，“好。年底见。”

钟离衍脸色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直目送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视野里，“好像，再也见不到了……”

寒风吹散了他的声音，散落在风中。

马车一路疾风而行。

孟长歌脸色看不出多大的表情，不喜不悲，像个瓷娃娃一样。她脑子却是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遍，苏木、卓依显然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也就是说，不管当时魏飞轩和楚陌有没有出现，钟离衍都会卡着时间把她带走。

然后呢？她走了，钟离衍要怎么办？

回去查那个泄密的人？不，不对，钟离衍的行为今天太反常了，连醋坛子都没翻，还是……他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虽然这人一向嘴里抹油，一口一个夫人的，事事都已她为先。这种时刻，比她更重要的，似乎……就只是他的性命。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孟长歌感觉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木！”

苏木掀开车窗，隔着一层蒙蒙的细纱，“姑娘。”

“他，是不是今天晚上有事？”孟长歌压抑着自己的音调。

苏木笑笑，侧过重点，“可不是，今夜大宴，太子得作陪。”

“哦，”孟长歌冷下来，“那他刚才怎么说，晚上记得给他备饭？”

“哈哈哈，”苏木干笑，心底把这个坑人的主子骂了十八遍，明明都把人送走了，还备饭？备着明年吃吗？“宴会上常常是不怎么吃得饱的，走个过场罢了。”

“哦，那终风他们呢？”孟长歌本来也就没想直白的问出些什么来。

对于这个问题，苏木显然是料到的，“小大人他们跟我们分两路走，等出了城门就能碰面。”一套说辞，完美无缺。

孟长歌没再说话，马车一路通畅无阻，所有的关卡都认得车上的印记，更不论上头的命令下了几道。

连行数日，孟长歌一直很安静，时不时的也会和众人交谈。经过禾水一役，孟长歌也和大家打过照面，除了身份上有些不同，苏木都要以为他们是一群多年不见的老友了。

只是，这位老友深夜的时候，总是盯着一个虚无的点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