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返京

破晓时分，疾云大军举起高牙旗，开启了返京的归途。

这一战，疾云大军人伤亡人数近乎三分之一，不算很惨烈。可是他们是漠北最精锐的骑兵，战报传回朝中，满朝文武都对永熙进行了深刻的批评与指责。

再看看停战协议，众人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其实这永熙还是明事理的，也不算太坏。

八月中旬时终于到了云川城。

终风还好半路及时跟了上来，同行的是有些日子没见面的俩人:君木，阿勒。还有一个面色不善，应该就是最后那位东方真神。

孟长歌没有和他们三人共乘一车，自然，有的人也不会允许她去。

望着不断丢进来的瓜果鲜花，孟长歌再次体会这种感觉心里很是不爽。

马车外鼓舞声震天，少女们的尖叫声，男人们的欢呼声，城楼上哨鸽擦过天际的声音，混为一团。

“你在云川的地位挺高。”孟长歌不紧不慢的抛出这句话。

钟离大人嗅见了一丝炸筒味，立马反应过来，“全靠夫人青睐。”

孟长歌没再搭理他，专心翻着手里的《漠北王史》，时不时的还沉思一番。

“夫人，商量个事。”

“说。”

“你进宫以后要同终风他们同住在一起，我的府邸在外头，不能时常去看你。卓依已经在你那边好了，我暗地里也会派人护着你，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些。”

“嗯。”

“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若是来了，你不想见是可以不见的。但是若是母亲来了，你多少还得看看。她们不敢欺负你，当然，要是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没人敢动你。”

“嗯。”

“你……不要怕。宫里的人都可信，你有事就让他们给我送条子。”

孟长歌侧仰头，“要是被抓了呢？”

“被……你能不能说点好话?”钟离衍敲了她脑门一下，“被抓了就只能委屈你住我府上。”

孟长歌被她敲疼了，自个揉着揉着，突然道:“钟离，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这么聪明，瞒你什么你能不知道?别胡思乱想了。”钟离衍伸手过来给她揉了揉。许是外面过于喧闹，她没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敷衍。

“真神要在宫外住上小半个月，焚香七日沐浴三日再更衣，换上云服。然后去朝见天子，住进宫里，住三天。朝见盘鞑天神，举行祭神大典。”

孟长歌发问:“嗯……祭神大典是做什么?”

“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的。”

孟长歌:“那……”

钟离衍心底绷紧，“什么?”

“苏幕遮将军是归墟人，苏木，是他儿子吗？”

“是，苏家最小的儿子。”钟离衍点头，转而有些惊奇，“你认识苏归?史书上之说他有个小儿子名归，你怎么知道是苏木?”

“去年我见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在玉佛寺，他去求过愿。”孟长歌说道，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你当时和他一起吗？我怎么没看见你的?”

“你乱翻人家的佛愿薄就算了，还想看我的?”钟离衍挑眉，“倒是底气很足。”

“我记得他写的愿望是……”

钟离衍:“继续说。”

“有书曰:‘佛前心愿，言之不显’我不说。”

钟离衍小朋友贱兮兮的凑过来，“我去了，我也许愿了，你要不要听。”

“不听。”

“我……”

马车一顿，门外苏木声音响起，“殿下，到了。”

钟离衍闻言下车，真是到了蕊珠阁。蕊珠是道家说法里神仙的住所，而这里的蕊珠阁虽不能和仙殿相比，可差距也确实不大。

门外跪着成片的青衣婢女，“参见殿下。”

蕊珠阁的青衣婢女都是层层选拔过来的，总共有四百四十四人。外面看来这里没有什么护卫，一是因为本就是皇家重地，外守及严；二是因为至今没有人敢尝试擅闯蕊珠阁这等罪事，摆明了是自己送死还拉着九族陪葬。

边上的小婢子本来是要跪下来供孟长歌下车的，孟长歌眉心一拧，钟离殿下就把人接下去了。

也不是孟长歌娇气，做男子的时候从来都是直接跳下去，简单又快捷。常惹得对面官宦家的小姐一个劲的往她身上瞟。

如今，这身暗花云锦曳地长纱裙有十二层轻纱，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连走路都觉得碍事。

钟离衍隔着宽大的袖袍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过了半会才松开，面上一本正经，“适才见大人不忍足落婢子身上，这才冒犯得罪了大人，望您不要怪罪。”

孟长歌婉笑，睫毛低着好似一排小帘子，“不怪罪，愿天神佑护与您同在。”

钟离衍轻笑，惹得一干婢女忍不住羞红了脸。

“殿下，该进宫了。”苏木适时的过来提醒他。

车队这才乘着烈日驶向宫里。

终风、君木和那位冷面少年一齐走过来，孟长歌亦向他们走过去。

君木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姑娘好久不见呐～”

“你那两位……”孟长歌抬眼，往他后面瞅了瞅。

话未落，君木看着烈日炎炎的三重天，风和日丽重重的咳了几声，“外面风大，姑娘身体不好赶紧进去。”

开玩笑，边上这么多长相可人的小姑娘，提那两只母老虎，真是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