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歌吃过晚饭就一直待在屋子里睡觉，脑子里有些混杂，总是莫名的冒出一些奇怪的名字，似是很熟悉的面孔。问野鹅，她也不知道。她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更会又半夜突然惊醒的状况发生，总是半梦半醒听见有人唤着长歌。

她不解，长歌是谁？

醒了这才发觉嘴里一直反复念着一个名字：楚陌。

脸上已是泪千行，噬心之疼蹂躏着她的每一寸神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关于楚陌这个人的所有记忆都不存在，再努力的去想都想不起来。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没关系，不用想，想多了会头疼的。她捂着脑袋疼得满床打滚，楚陌是谁？她不知道。

一夜的疼楚使得第二天的孟长歌格外没有精神，眼底下挂着两团浓厚的乌青。也歌看了连忙问她怎么了？孟长歌编了个屋里有耗子的理由含糊过去了，很是心不在焉。直到也歌告诉她今天殿下归来的时候，她才稍稍有了反应。

问了声，“殿下何时回来？”

“大约是午时，殿下特意嘱咐要和大人一起用午膳。”也歌笑意盈盈。

“哦，那我要准备什么吗？”孟长歌莫名的觉得有些紧张。

也歌生怕她在闹事出来，连忙柔声制止，添油加醋道：“不用，殿下最喜欢大人您素面的模样，像刚出水的芙蓉花一样水嫩。”

孟长歌点头，“哦，也是，从小就有人夸我皮肤好。”

也歌：“……大人您开心就好。”

“我想出去。”孟长歌扣着指甲。

“哎呀，大人。这寿府小城有什么好玩的啊？您小时候不是都玩腻了吗？你还是乖乖在家睡一觉，起来就可以见到殿下了！”也歌大惊，赶紧哄她

孟长歌摆头，“我就要出去，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我要去找找看。”

赢的不行来软的，也歌可怜巴巴道“可是下官回来受责罚，大人您行行好，还是别出去了。”

对方态度坚硬，“责罚的是你，反正不是我，我就是要出去。”

软的也不行那就搬出殿下来，也歌继续道：“大人，殿下会生气的。”

孟长歌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惊得也歌跟着一颤。

见着对方没有余下动静，好半晌，也歌才壮着胆子的问道：“大人，您您怎么了？”

孟长歌抱住头，作势往床边走去，“没什么，只是头有些疼。待我自己再想想，你先退下去吧。”

也歌慌了神，这蛊惑术她虽勤练，可平日里的对象不是门口看门的黑狗就是钦天监里的鹦鹉。这还是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万一失效了，殿下回来哪里还会有她的活路？

眼下还是顺着孟长歌的好，万一她真的想起来，把自己连着一帮人马悉数尽灭了该如何是好。再者，不去大街上不就遇不到九皇子了吗！况且四周还有影卫，她还不信，这九皇子还能有通天的本领晓得她们在哪条街上不成！

“大人您别想了，咱们还是去街上转转吧。您也该换一身好看些的衣服，殿下喜欢看大人精心打扮的模样。”也歌颔首过去，放柔了嗓子。

“还是算了，我委实头疼得紧。”

也歌连连摇头，“不不不，大人，头疼就更要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万万不可在屋里憋坏了。”

“真的吗？”孟长歌颇为狐疑，掩饰自己眼底的小小欣喜。

“千真万确，绝对不假！”也歌赶紧表明忠心。

孟长歌嗫嚅着，怯生生的忘了她一眼，“可是我怕殿下回来责罚。啊～我的头好疼啊！”眉毛一蹙，秋眸含水，看上去好不可怜。

也歌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头一扬，“没事，我扛着，不会出事的！”

孟长歌心满意足，任也歌扶着走出了房门，一路上咿咿呀呀的叫声听得也歌越发紧张。把孟长歌当个宝贝一样捧着，尤其是那脑袋。

寿府这座边塞小城算不得有多大，其特色就在于交错繁多的小巷子，若是没有当地人带着，把自己丢在里面都有可能。也歌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答应她出来，一路上都是沿着小巷子走的，生怕孟长歌有个闪失。

可孟长歌压根就没注意她打的小算盘，凭着感觉在街上乱晃悠了半天，可没有一处是她叫得出来名字的。她有些颓然，“野鹅，我明明记得这桥底下有个摆地摊卖古玩的老头，东边集市上卖着好玩的烟花，可如今都不一样了！”

“哎呀，大人，您都睡这么久了。东边原来确是集市，可是新官上任，把东边给改成茅房了。”也歌赶紧把话题往别处绕，“大人，您看。那边的糖梨膏看着多诱人呐，咱们去尝尝吧！”

“马路上沾了不知多少灰，你吃得下去?”孟长歌盯着桥下的缓缓流向远处的河水继续发愣，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也歌不死心，唯恐她想起了什么，“看那叫花鸡，色泽枣红明亮，芳香扑鼻，板酥肉嫩，看着就流口水。”

“这附近瘟疫爆发，万一是病死的呢。”

“……大人，您说要出来，咱们也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快些回去吧！”也歌快哭了，这和殿下说的孟长歌不一样啊！此刻本应该在客栈里赏玩字画，闲暇之余谈谈人生。枉自己熬夜还特地写了一本小册子，怕的就是再问些她的家里事。

谁料得到一上午就大街上转了好几个来回，半点事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