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熊将军，你想知道敌国军营的将军为何甘愿冒如此大险来见你。”

熊心眸色一暗：“巧言吝啬，真如你爹一个样。”

四目相对，看出了对方眼神的平和，一夕全都收了剑。

“英雄惜英雄，我无法否认你爹的才能。国亡，他诈降新国，保虚阴，与被囚的虚阴太子忍辱负重多年，复国大计最终如出世之雷，惊天动地……”

“你是他的儿子，果然也效忠了虚阴啊。”

高阳安静了一瞬，冷不丁抬起头，“若我愿意此后效忠于你呢？”

“什么？”熊心骤然厉目而瞪。

高阳道：“功高盖主，不走，难逃一死。”

熊心不可思议：“所以你来投奔我？用你背后那万千将士的命？！”

高阳眯眸：“我需要一个适合我金蝉脱壳的良处。至于那些命……陛下让我不痛快，要还一份才是礼。”

“那我赢了？”熊心走向高阳。

高阳五指微张，轻轻握紧剑柄，豁朗一笑：“你赢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你爹。你呢……我们陛下收了你这个大馅饼，估计日后难啃的很呢。”

熊心停下来道。

高阳挑眉：“我说过我投奔的人是你们陛下了么？”

“什么？！”

“熊心，这是一个乱世，你辛苦打仗，可曾有一次为过自己？”高阳低问。

熊心皱眉，眼色略变。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了。”高阳看着并不坚定的熊心，她的心中愈发底气，“摆明一场胜仗在你面前。我若金蝉脱壳，那么我来历的秘密就被你握在掌心里，相当于你捏住了我的七寸。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你手中有兵有武器。局势尽在你手，此时不崛起，难道是要等着成我么？！”

熊心咬牙：“我们陛下才不是虚阴。”

高阳冷笑。

“既如此，便战场上见了。我是不会客气的。”

离开。

熊心：“等等！”

高阳眸色一利：“我从不求人，因为只要我想，我手中有的是资本。你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我还你同生共死，与你去赢江山。你不亏。莫想，将军名字威武，人却……”

她不屑地笑了一下，一番话到了最后，已不剩一丝情。

这是一件大事。熊心擦了擦手掌，问：“你就那么怕死？”

“我要活着，活到能够杀了虚阴为止。”

“你就那么恨他？”

“是。”

“你就那么重视性命？”

“性命，谁不重视？！”这一点，必须要让这个武夫深信不疑，高阳眼眸一闪，再次回身，秀美的乌发已翩然落于肩后。

微微一笑，瞬间倾城，女声干净利落：“将军，我是女儿身啊……效忠他，为的，只是一个他而已。”

她太懂得什么时候该怎么舍，怎么得。

熊心怔怔看着，忽然，眼里的女子表情从极度温情，到极度仇恨，漂亮的眼球似欲瞪出来。

“我有多爱他，如今就有多想毁了他。”

“……”

一道霹雳打过天空，响声震醒了法师府里的觉明。

他怔怔地，从未如此失心过。

她是否淋雨作战？

佛……

这苦，要到何时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