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书包带断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归途上,开心的同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你的在乎,你的挽留,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你书包带修好了吗?”
反正你又不会修:“不然呢?”
我敲了敲自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脑壳——这个形态妖娆的饭桶有什么值得人迷恋的。这样下去,怕是一辈子都走不脱咯。
他还是经常拿出手机乱晃,只是拍我的时间少了点,更多的时候,他沉迷于姬浩然丰富的表情不可自拔。虽然我觉得那些丑照是在泄愤,然而姬浩然下巴一抬:呵呵,迷弟,我是不是哪个角度都帅!他俩开心就好,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偶尔听旁边的人和他说话,得知他还是在深夜练手速抢红包,隐隐约约像是新交了个女朋友,想要扎个耳洞、染头发却又迫于老爸的淫威作罢了。我对他的行为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忿忿不平,又怪自己狗拿耗子。
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就像遥不可及的梦,而我们的关系呢,就像普通同学。好吧,是刻意不搭理的那种普通同学。
“下面发布一个通知:请参加培优选拔考试的同学,下了第二节课,去礼堂参加考试……”广播员的声音苍老多了,看来最近又胡乱糟蹋自己的嗓子了。
我将桌子上的笔拢到一起,一把抓进笔袋,拔腿就跑——准确的说是要跑。
“不去行嘛?”一缕幽怨的声音抓住了我。
我立马收住了脚步,笑着回头:“不去,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阵。
我失望的低头,准备继续走了。
他又突然诈尸:“一定要去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纠结,不就是一场考试吗——不会是因为考上了之后,在放学之后会有两个小时的加课吧。想到这里,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啊!再也不想在放学路上见到靳长安了。
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为什么不去。”如果你给我一个理由……
“去了我就没法接你了。”
那是……接我?你确定不是拦路打劫:“本来就不用你接啊。”
“哦,那好吧。”他背过身去。
我本来急切奔赴考场的心情也被他搅砸了,在迈出班门的那一刻,我觉得他和我自己都有点可怜。
不过他这一闹,也让我冷静了下来,“顺利的”答完了题——选择题靠蒙,填空题靠猜,问答题写上三行就是我赢了。
考完试之后,迎接我的并不是曙光,是地狱。
你们大概都听说过“体育中考”吧,你们大概不知道对于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书生来讲,体育中考就等同于“中考成绩减十分”。为了“信仰”,学校特别推出了“考前加练”套餐,保证加练中生无可恋,加练后跪谢恩师。
现在,我正处于生无可恋的阶段。数不清有几个来回的蛙跳,只是每个来回结束后我都以为要回家了。终于停止了蛙跳,开始了姿势近乎于蛙跳(快摔到地上)的折返跑。终于停止了折返跑,开始了趴在地上的运动——平板支撑。我们还是太年轻啊,被主席台上的吐沫星子一扫射,就纷纷冲着敌军的机关枪就上去了,也不管什么血光啊,劳累啊。什么刺头啦,什么不情愿啦,此刻都乖乖的竭力动作标准——以至于我都不好意思偷偷放下一个膝盖了。平板支撑是个好运动,随时随地都可以拉你上车,来试试吧。
就算生活充满了压榨,可是再大的锤子也砸不破我蓝色的,粉色的,从心底冒出的七彩的泡泡——我还是这么多愁善感。